朗半路截了一下,摔的並不疼,她也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犯了錯誤。

她有些心虛的用眼睛偷瞄氣的呼呼帶喘的黎明朗,見他在屋子裏轉悠,估計是踅摸什麼東西要揍她。她色厲內荏的說:“打你怎麼了,是你自己送上門讓我打的,活該!”

黎明朗抬腳就把眼前的一把椅子踢,砸在立著的穿衣鏡上,玻璃喀嚓一下,被砸的粉碎,他幾乎是咬牙切齒,“你可以打我,怎麼打都行,但是你忘了,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你答應等我回來的!”

“黎明朗,你發什麼瘋?這裏是群芳的家,輪到你來砸東西了!我當初是被你逼急了才答應,我才不會為你這種人蹉跎青春呢!我等你?你別做白日夢了!”

“我他媽瘋了才會理你這個白癡!”黎明朗轉身便往外走,把門使勁一關,震的門檻都嗡嗡作響。

跟剛剛的爭吵喧嚷比起來,黎明朗走後的屋子靜的可怕,葉貝貝收拾著鏡子的碎玻璃,心暗罵黎明朗,本來自己現在就沒什麼錢,還要去買麵鏡子!

一不下心,手被玻璃的碎片割出了血,銳利的疼痛傳來,葉貝貝把手裏的碎片一扔,蹲在地上,再次哭了起來。

葉貝貝收拾好一切後,又洗了個澡,心情總算恢複了平靜。剛想躺倒床上睡一覺,這時門鈴又響了,她這次學聰明了,透過門鏡一看,竟然是兩個工人模樣的人,“你們有事嗎?”她隔著門,揚聲問道。

“是葉貝貝小姐嗎?我們是家俬店的,來給你送鏡子。”說著工人將家俬店的工作證件從門鏡舉給她看。

葉貝貝把門打開,家俬店的人將鏡子抬進來,一個師傅還隨手遞給她一個大大的餐盒,看上麵的字號,竟然是全市最貴的一家西餐廳做出來的東西。

師傅們很熟練的將鏡子安裝好,臨走時遞給她餐盒的那個師傅對她笑笑,“小姑娘,別跟你男朋友慪氣了,那麼好的男孩,相貌出眾,心細,對你好,還有錢,到哪裏去找啊!”

葉貝貝被他說了一愣,緩過神時,人都走沒影了。

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寂靜,葉貝貝盯著那個大大的餐盒看了好一會兒,轉身拿起電話,猶豫了兩分鍾,輸進了熟悉的銘記於心的電話號碼,電話很快接通了,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江越舟低沉的嗓音:“喂。”

葉貝貝一瞬間有些恍惚,輕輕喉嚨說: “你能盡快找個時間,我們去辦一下離婚手續嗎?”

電話那邊的江越舟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他接電話的地方應該是在辦公室,極其安靜,葉貝貝然甚至可以聽見他熟悉的呼吸,一呼一吸,平穩又悠長,離她這樣近,又那樣遠,從今後,自己連再次聽見這樣的呼吸都成了奢望。

終於江越舟在電話裏開口:“好,那就明天下午吧,律師會提前給你打電話。”|

“好,再見。”

“再見。”

再見了,親愛的人!

掛了電話,葉貝無可抑製的痛哭失聲,她有多愛他,他永遠都不知道,愛直至成傷,之後便是天荒地老。

江越舟的這幢大廈地理位置極好,五十幾層的高度望下去,整個城市幾乎都盡收眼底,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一樣。天又下了雪的,到處白茫茫的一片,幾乎炫目。

李阿寶敲門進屋,“總裁,全球視頻會議定在二十分鍾後開始,會議大約五十分鍾結束,十五點二十分的時候你要和ccm的總裁進行增值業務合並洽談,今天晚上暫時沒有安排,剛才江慧心小姐打電話來,說老太太這幾天總念叨你,問你晚上是否有時間回家陪老太太吃飯。”

江越舟一直背對著門,隻是若有若無地點點頭,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李阿寶等了等,隻是這幾秒鍾的時間,在這溫暖入春的辦公室裏,感覺身上隱隱泛起一陣寒意。

跟了江越舟這麼多年,李阿寶早已經習慣他的脾氣和作風,然而也正因此,更能察覺出一些極其細微的變化。一貫冷漠沉穩的老板這些天很反常,每天一早晨來了就投入工作,直到晚上下班了還不走,他的這種對工作的狂熱,那種累到亢奮的神情,讓李阿寶看著都有些不忍。

她知道一定是江越舟的家裏出了事情,在前些日,出差回來的江越舟就獨自在從前的公寓裏住了好些天,那幾天他也總是心事重重的。直到臘八那天老太太打電話叫他回大宅吃飯,才終於看見他臉上有了一絲和藹。

原本以為這場小小的風暴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誰知第二天向來雷打不動按部就班的老板竟然一上午都沒有出現,下午再來時,就是現在這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

李阿寶等了很久,都不見江越舟再有動靜,於是心裏更加確定自己這個時候撞進來是十分的不合時宜,小心的悄悄退了出去。

連著數天的休息不好,讓江越舟的頭隱隱的難受,但是他覺得心裏更難受,像是整個心髒都被誰惡意的攥住了似的。

他沒想到葉貝貝會打來電話催著離婚,這讓從來都鎮定從容的他有些惱羞成怒。

以他倨傲的脾氣和雷厲風行的作風,在葉貝貝那天提出離婚後,他就會在三天內將離婚協議送到她眼前,因為他的權威從來容不得別人的挑釁,以他的性格是任何事情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塵埃落定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