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1 / 3)

莫稍靠過來的腰腹靠了過去。

唐莫稍拍著他的背,感受到懷裏的人的顫唞,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唐莫稍要帶駱楊回去,駱楊不願意,現在這個場麵,他怎麼能走,他必須要在這裏陪著。

唐莫稍就陪他站在一邊。

駱楊平複了一會兒,過去跟一群家長解釋。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身體和聲音都顫唞著,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駱楊這幾天本來就沒有睡好,如今更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想到王秦棋那張清秀白淨的臉,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偷偷吞了幾顆安眠藥,被唐莫稍在床頭的枕頭下麵翻到,狠狠地說了他一頓,並且將安眠藥給藏起來了。

駱楊被唐莫稍緊緊抱在懷裏,感覺心安一些,卻還是睡不著,聞著唐莫稍身上的味道,他越發地覺得難受。

這個把他當作需要安慰的小孩子的人,是怎樣的呢?

他曾經也是他的學生。

若是當時躺在地上的人是唐莫稍……

駱楊不敢想,悄悄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駱楊頂著個黑眼圈,夾著公文包,對唐莫稍擺手:“你去上班吧。”

唐莫稍搖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駱楊笑笑:“你去忙,馬俊跟著我呢,不會出事的。”

唐莫稍伸手摸他的臉,駱楊給躲開了,“你快走吧,給人瞧見了多不好。”

唐莫稍猶猶豫豫看著他裝作正常的表情上了車,給楊放打電話,讓他多留個心眼。

王秦棋的家人把責任怪罪到學校頭上,說學校的校醫和老師沒有采取急救措施,導致錯失最佳搶救機會,學校將監視器調出來查看,從病發到死亡,隻有短短的兩分鍾不到。

駱楊每每看一次監視器,就落一次淚。

駱楊班裏的學生說,王秦棋中午從廁所回來就不對勁,臉通紅,眼睛充血,他坐下來又準備跑出去,還沒跑出教室,就倒下去了。

學校稱在第一時間將死者送往醫院,並且重視這件事,領導班子一個沒少全部趕過去慰問,因為王秦棋事件,學校召開緊急會議,加強防範病患學生的監督與管理。死者王秦棋的身上有很多傷痕,被判定受到家長的虐待,而且,死亡前疑似與人發生爭執。

學校的態度是:賠償損失,給點錢息事寧人。

王家卻鬧得不可開交,學校門口每天聚集了他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各種親戚快二十口人,在學校的大門口哭鬧,保安趕都趕不走。

駱楊每次聽到那些哭喊著說無良學校無良老師甚至還有提到他名字的,夾雜著用方言說出來的難聽的罵語,內心受著一次比一次更加難熬的煎熬。

很快就有記者趕來,學校領導出麵了無數次,花了大價錢將不利的報道壓了下來。

學校規定,學生出入學校一律不準在門口逗留,各個班主任吩咐學生不要因為好奇去圍觀。

駱楊作為王秦棋的班主任,雖然才相處兩個多月,應該負責任,他心存愧疚,去跟他們道歉,卻被哪個從角落裏衝出來的不理智的親戚用磚頭砸到了腦袋。

腦袋上立馬開了花,維持秩序的保安將他帶到保衛科,找了校醫來,駱楊捂著額頭,手上全是血,弱弱地說著沒事,堅持著要出去道歉。

大家被血嚇紅了眼睛,也漸漸地不敢再動手,嘴上說的越發厲害,駱楊在A市呆了挺多年,大部分的話他都聽得懂,再難聽他也忍著。

他能了解,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孩子,一夕之間就躺到了太平間,那是怎樣的痛,他頭上小小的傷痕,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說話的人越來越說,王秦棋的親戚,保安,校醫,學校的老師,好像還有學校門口那些小販,駱楊聽得越來越迷糊,最後還是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