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家國恩仇 100 公堂證婚(1 / 3)

正文-家國恩仇 100 公堂證婚

公堂證婚

雇農尤武那兩隻燃燒在陽光後麵的眼睛使鰻鱺身心發怵耳熱心跳的瞬間,一縷嬰兒的哭聲讓她看到了某種峰回路轉的帆影;也罷,她心一橫,當著大庭廣眾的麵高聲說:“嫁尤武就嫁尤武,既然我一個平凡女子的婚姻牽動了國法和這麼多人的關注,嫁雞嫁狗也是嫁;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無論是尤武還是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的借口或動機傷害我的女兒,否則我叫他哭著找不到墳頭我可以遵守國法,但國法也得讓我高興。”

眼觀鼻鼻觀心的眾目睽睽之下,鮑天招臉上的浮雲越飄越厚,他拍了身後的板壁一掌:“虞鰻鱺!你沒有資格跟我黨製定的國法討價還價,這是勞苦大眾和革命軍人忠心擁護的政黨,不是唯人唯親的國民政府。”

鰻鱺據理力爭:“那好,誰有資格討價還價你就命令誰嫁給尤武吧,既然我們母女的安危得不到保障,我是不會嫁給尤武的。”

一道逆光從鮑天招的臉上刮過:“虞鰻鱺,你最好仔細掂量掂量,否則休怪國法無情。”

“哼。”鰻鱺連眼角都不眨一下,“反正我母女已落到這個地步,要殺要砍隨你的便;我母女現在死了還是幹淨的身子,我不能拿女兒身的清白去打沒有價值的賭。”

“他媽的。”鮑天招拂袖登上台階,環視著在場的人聲色俱厲的吼道,“錢有限,孫無道,你倆把這反動透頂的女人關起來,改日押交上級依法論處。”

“鮑隊長呀鮑隊長,你不能出爾反爾翻臉無情呀鮑隊長。”咽著口水等著做新郎的尤武見即將投懷的天鵝又要飛天,兩腿一軟跪在鮑天昭腳下磕頭如搗蒜,“女人的話言話語就像沿溝順河亂淌的流水、你怎麼能當真呐鮑隊長,你一個堂堂皇皇的男子漢怎麼能跟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斤斤計較呐鮑隊長;鮑隊長你男子漢大丈夫、大人又大麵,你就施恩成全了我和鰻鱺的婚事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今世報答不完來生來世接著報答;告訴你吧鮑隊長,我尤武要定虞鰻鱺了,你要是棒打鴛鴦兩分開的話我尤武就一頭栽死在你麵前。”

“放肆!”鮑天招呯然大怒,“你身為根正苗紅苦大仇深的無產階級革命群眾,竟然為了一樁可有可無的婚姻卑躬屈膝的為反動分子虞鰻鱺求情;尤武你清醒一點,千萬別忘了你是無上光榮的無產階級革命群眾。”

“我寧死不做無產階級。”尤武的鼻涕眼淚在咆哮,“一無所有的還談什麼光榮,一個女人的好壞都得由你說了算那我還算什麼革命群眾?我不想革誰的命,我隻要虞鰻鱺做我的妻子。”

“你!”鮑天招尖厲的吼了一聲,臉色鐵青地指著尤武的腦門;“你簡直是反動透頂,竟然為一個亡國奴搖尾乞憐。”

“誰是亡國奴?”隨著不慌不忙的話音,縣委書記歐陽玉秀在喬德邁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鰻鱺聞聲回頭,林晗晶胸有成竹的目光與她打了個一閃即逝的照麵,她微微吃驚的眼睛心領神會地看到了一縷化險為夷的祥光。

歐陽玉秀以軍人特有的步伐在眾人眼中神采奕奕地登上刁家正堂的台階,心平氣和地望著兩手叉腰如臨大敵的鮑天招問道:“鮑天昭同誌,你剛才說誰是亡國奴?”

鮑天昭說:“除了虞鰻鱺還能有誰。”

歐陽玉秀望望台下的鰻鱺和眾人:“各位,你們認為虞鰻鱺是亡國奴嗎?”

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