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
一聲驚呼。
要是這個空間之中，有正常的鳥兒的話，想必現在應該已經驚飛了一群……
而要是薑雲綰的麵前有一麵鏡子的話，她一定能夠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薑雲綰發誓，她已經記不清楚她上一次這麼驚訝，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的薑雲綰，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張的老大，看起來下巴都快要脫臼了，臉上大寫的就是錯愕兩個字。
花靈曼珠似乎被薑雲綰的這副樣子給成功的取悅了，伸出兩根蔥白的手指，好心的把薑雲綰的下巴合上了，不知道是因為擔心薑雲綰的下巴因為嘴巴張得太大而脫臼，還是因為嫌棄一會兒會有口水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怎麼了？就這麼驚訝？”花靈曼珠收回手指，還不忘記在薑雲綰的下巴上輕輕一劃，細細彎彎的柳葉眉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帶著明媚的笑意，“綰綰？”
“打住！”薑雲綰像是忽然回神，猛地大喊一聲。
花靈曼珠好整以暇的看著薑雲綰，想要看看薑雲綰到底想說些什麼。
“首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叫我？”薑雲綰一本正經，義正辭嚴——一想到花靈曼珠口中的香氣是死人骨頭香，再聽見自己的小名從她的嘴巴裏麵喊出來，薑雲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其次！”薑雲綰說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什麼重大決心一樣，問道，“你到底是不是騙人？真的是死人骨頭香？”
死人屍體腐爛的氣味，薑雲綰當年出任務的時候聞到過，但是這個死人骨頭的味道，她還真的是沒有聞到過。
當然，應該隻要不是變態，應該沒有人會想要去聞一聞死人骨頭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隻是……聽說，女人的骨頭磨成粉之後，有一種十分迷人的香氣，對男人的吸引力尤其強大！
不過，這樣隻是一個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
要是是真的……那麼花靈曼珠這麼妖嬈嫵媚，難不成吃了不少死人骨頭粉？怎麼吃的？像是在原來的世界之中，用水泡一泡當做代餐粉嗎？！這以後讓她怎麼正視那些粉狀物體？！
薑雲綰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不正常了——應該說自從她來到這個空間，見到花靈曼珠之後，她的腦子就沒有正常過！
“傳說雖然跟真相有點出入，但是大致上還是沒有差錯的。”花靈曼珠笑眯眯地道，“曼珠沙華盛開在亡靈走過的路上，花香能夠使得亡靈想起生前的事情。你知道然後嗎？”
“然後？”薑雲綰看著神色淡然的花靈曼珠，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然後，如果那些亡靈走不出自己的記憶，就會永遠迷失在曼珠沙華編織的幻境之中？”
花靈曼珠給了薑雲綰一個讚許的目光，道：“說的很對，一點錯誤都沒有！”
薑雲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在很多人眼中，曼珠沙華這種生長在黃泉路上的花朵是一種十分妖嬈美麗的象征，同時也總是帶著淡淡的悲傷。有多少人覺得它十分的特別，為了花葉不想見的故事感到傷感，可是誰又知道，原來真相殘酷的能夠打破所有美好的幻想？！
“亡靈走不出去，會一直在曼珠沙華之中遊蕩。生人亦如是，隻不過，生靈會死去，屍體就爛在土地之中。長年累月，我身上就有了這種香氣。”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花靈曼珠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悲喜。
薑雲綰沒有說話。
“怎麼，覺得我很殘酷？”花靈曼珠挑眉，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姑娘。
薑雲綰搖了搖頭，“我沒那麼好心。”
花靈曼珠似乎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狀若無意地道：“你不是說要跟我談談人生嗎？說吧，想要知道什麼？”
“想聽情史。”薑雲綰說的那叫一個直言不諱，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委婉這兩個字怎麼寫。
花靈曼珠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道：“喲，上來就想要聽情史，就不怕……我一時悲從中來，殺了你？”
微微上挑的眼角一抹緋紅，帶著刀鋒一樣淩厲而殘酷的美麗。
“那你的人生，除了情史以外，不就是殺人了嗎？還有別的好聽的嗎？”薑雲綰接著大大咧咧。
但是花靈曼珠卻沒有露出絲毫不悅的神色，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膽子很大，說話也很直白。”花靈曼珠笑著，“不過我喜歡。”
殊不知，薑雲綰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