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一片沼澤地,但是有些地方卻依舊水草茂密。而他們的左側方就正好被一片茂盛的水草遮掩著。
三個人輕手輕腳走進那一片半人多高的水草,越走近,那“咕嘰咕嘰”,好像是什麼粘稠液體正在被攪動的聲音就越是清晰。
直到他們來到了那一片水草旁,三雙眼睛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這奇怪的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已經腐爛了一半的長蛇軟趴趴的倒在一片積水之中,身上還纏繞著一條跟蛇身一樣粗壯的沼澤魔樹的根須,這一根沼澤魔樹的根須看起來並跟之前見到過的那兩根,表麵光滑如鏡的並不一樣,反而像是被太陽暴曬許久之後的大地,上麵布滿了龜裂的痕跡。
而根須上憑空生長著許多章魚觸手上才會生長的吸盤,這些吸盤正牢牢的緊貼著長蛇的身軀,像是在從這條長蛇的身上汲取營養。
可怕的是,雖然長蛇已經腐爛了一半,但是這條蛇並沒有完全死去,猙獰的倒三角舌頭還在不停的扭動之中,那還沒有腐爛的半截身子鮮血淋漓,正在試圖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將身上的根須甩開。
但是長蛇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
沼澤魔樹的根須絲毫沒有給長蛇一點掙脫的機會,反而,長蛇越是掙紮,沼澤魔樹的根須纏的也就越緊。
那“咕嘰咕嘰”的聲音,正是從根須和長蛇緊貼的部位傳來。
“這棵樹原來是吃葷的?”郭誠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不難聽出他聲音之中的驚訝。
“等等,你們看,這條蛇的肚子裏,好像有個人?”蕭霆深目光一凝,抬手指了指長蛇已經腐爛了一半的肚子,小聲的說道。
玉羅刹和郭誠的目光順著蕭霆深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長蛇的肚子之中,還有一具腐爛了一半的骸骨,骷髏頭的眼眶空蕩蕩的,嘴巴長得老大,神情似乎還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這個骸骨有點新鮮啊。”玉羅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緩緩的道,“看起來是最近才被這條蛇給吃了的。”
郭誠和蕭霆深都點頭表示讚同——想必是最先進來探路的光明教會的人的骸骨,想來是摸著石頭過河的時候,不下心中了這片沼澤地的陰招了。
在沼澤魔樹的捆縛之下,那長蛇漸漸的不動了,那雙三角形的獸瞳之中雖然還閃爍著十分不甘心的光芒,但是最終它卻也隻能夠帶著它的不甘心,走向死亡。
沼澤魔樹的根須依舊在不停的吸食著長蛇身上的養分,而在這樣的吸食之下,長蛇身上原本還沒有腐爛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了一團腐肉,連帶著還在它腹中剛剛腐爛了一般的骸骨,也是一樣的下場。
而沼澤魔樹飛快的吞噬著這些腐肉,吸盤上分泌出來的粘液,隨著根須進食的動作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響。
不過眨眼之間,一條分量不小的長蛇,就這樣成為了沼澤魔樹的腹中美食。
在吃飽喝足之後,沼澤魔樹那像是被太陽暴曬到龜裂的道道傷口,開始漸漸愈合,粗糙的外皮變得跟之前他們見到的那兩根根須一樣,光滑如鏡,那些密密麻麻的吸盤也重新收了回去。
現在,這條沼澤魔樹的根須,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有頭無尾的巨大水蛭一般,慢慢蠕動著,朝著一個方向緩緩前進。
“我們小心點,順著這根根須往前走,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沼澤魔樹的樹身。”玉羅刹指了指根須,道。
蕭霆深和郭誠點了點頭。
接下來,沒有人說話,三個人都保持著十分輕盈的身法,跟在那一根根須之後,朝著沼澤魔樹的方向而去。
浮沉珠之中,薑雲綰低頭看著想要將自己耳朵上綁著的蝴蝶結拆掉,但是因為手短死活夠不到,撲騰著兩隻前腿在那邊糾結著的骨頭,道:“骨頭,要怎麼對付沼澤魔樹?跟之前一樣,使用強光嗎?”
骨頭費了老大的力氣站直了身子,但是兩隻前腿還是夠不到,最後還是放棄了,十分自暴自棄的道:“按照書上寫的,沼澤魔樹最害怕的就是強光照,但是那說的是尋常的沼澤魔樹。”
薑雲綰眉頭一皺,十分敏銳的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這棵沼澤魔樹,跟尋常的不一樣?”
骨頭點了點頭,“雖然它長得跟別的樹不太一樣,但是它本質上還是一棵樹啊!反正我是沒有在書上看見過,說沼澤魔樹是吃肉的。一般沼澤魔樹生長所需要的營養,就是來自沼澤泥地之中。可是剛剛那一幕,明顯不太對勁。”
薑雲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吧,你們神廟的東西好像都不太對。那煉藥房之中的那些奇怪蟲子,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