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行人回了各自下榻的客棧也都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本以為即便這群莽夫去鬧事,董和也不會趕著送死的老油條立刻就開始慌了,各自寫信告知門派後,急忙趕往虹雨樓。
虹雨樓門前站著迎客的小二,門旁擺著一個巨大的酒壇子,其中並沒有酒,隻作觀賞之用。門前掛著四尺對聯,上聯適意琴三弄,下聯抒懷酒一杯。大堂當中桌椅齊備,而又不使人覺得擁擠,幹淨敞亮。
一群人到了虹雨樓聚在一起,見董和跟李無為還沒到,便進去準備先商討接下來該如何應付這二人。
宵暉衛早已請走了所有的客人,這些門派的人進了大堂後的座位也有講究。
這一樓坐的大多是那些被當作炮灰的可憐人,同門之間坐在一桌。
那些宗門真正主事的人都上了二樓,這二樓便與一樓不同,一眼便能看出不同的圈子,多是各門派間相熟的人混坐。而最大的圓桌則是六個大門派的代表坐著,還留了兩個位置給李無為與董和。
這六大門派的代表分別是虎刀門的吳定,百林派的韓斌,北辰宗的餘薇,靈鹿宗的孫慕泓,須彌寺的同塵和興雲派的鄭瀾。
至於陳瑞,他在那些隻想著拿功勞的莽夫當中尚且算不得最優,又如何能當得起百林派的代表,再加上他的所作所為此時已經傳開了,他壓根兒連這酒樓都沒來。
這六人當中,同塵是真的懷有俠義之心想要去討賊的,而他和孫慕泓在這群平均年齡都過了而立奔著不惑去的人中,更是極少數的年輕人,比李無為大不了幾歲。
須彌寺會讓同塵作為代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強,他的武功是除了李無為之外這一行人當中最強的。不過他自幼長在寺中,還未曾與人交過手,所以真要生死搏殺,也未必能勝過董和就是了。
至於孫慕泓可以代表靈鹿宗的原因就更簡單了,她父親是靈鹿宗的當代掌門。
這一行人落座之後,最先開口的是吳定,他仍是擺出一副豪氣的樣子,對另外幾人說道:“咱們在座的都代表著各自門派,也就相當於大半個徐州武林,坐在這桌,我老吳是服氣的。董麒衛是出了名的急公好義,又是發起人,坐在這桌也是應當。
可那李無為不過區區少年,即便他武功高強,豈能坐在這一桌?”
“你剛剛在那酒樓當中,怎麼不像現在這麼硬氣?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吳老狗你就別裝那一副令人作嘔的樣子了。”鄭瀾環顧一周又看著吳定嗤笑道。
他叫吳定吳老狗的起因是兩人在年少時的一次外出曆練中相識,同行的還有一個姑娘,吳定一路上都對那姑娘多加照顧,就連自己拿到的功勞都分潤給了她,結果姑娘一回到門派便和那一代最出名的弟子訂下了婚約。鄭瀾得知這件事後,在門派裏取笑吳定像條狗一樣。這事兒卻不知如何傳到了吳定的耳中,自那以後二人便結上了仇。
“那李無為的武功高絕再加上董麒衛對他多加回護,那自然能與我們平起平坐,什麼時候這江湖也成了排資論輩的地方了?”韓斌又接道。
吳定這時麵上已然有些掛不住了,慌忙開口:“那李無為可是打了你們百林派的臉,你就不想報複他?”
韓斌斜睨了吳定一眼,又說道:“那是陳瑞自己的事,行走江湖出言不遜,早晚要吃大虧,與我百林派有何關係?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餘薇眼見氣氛僵住,造作地扭了扭腰肢,開口自帶一股媚意,說道:“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必如此針鋒相對。還不如先商量出個應對的辦法來。”
“這需要什麼解決辦法,既然他們要去討賊,那去就是了,我們來難道不是為了討賊的嗎?你說是不是啊,小師傅。”能說出這話的自然是孫慕泓。
“阿彌陀佛,小僧我人微言輕,各位前輩商議便好。”同塵低眉順眼,隻管轉自己手中的佛珠,來前寺裏的主持已經告訴過他這局麵的錯綜複雜,因此他也不想多說什麼,隻等討賊之時盡自己最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