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卓一茜又了一陣話,不知不覺半個時過去,飯菜都快涼了,陳秦到樓下,給卓一茜打電話,她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下周孟冉結婚你去嗎?”
宋螢:“當然去。”
卓一茜有些遲疑地:“昨我媽和孟冉他媽打牌,他們給你父親也發了請柬。”
“我知道,沒事的。”
孟家和宋父的建築公司今年來多有合作,作為生意夥伴,肯定是要邀請的,宋螢沒必要為了避開這些人,連朋友的婚宴都不去。
宋青鬆是個極愛麵子的人,除非他想出醜,否則不會在別人的婚宴現場刁難自己。
卓一茜點點頭,宋螢送她到門口,拉開門,她忽然又想起來:
“你不是請人吃飯嗎?人呢?”
現在才想起來,不知道該她記性好還是記性差。
宋螢按著閨蜜的肩膀,順勢將她往門外推,忽悠地:“你送太晚了,在你來之前人家已經走了,接下來我一個人吃……”
“那你少吃點,長胖了怎麼穿伴娘服!”
“……”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尊佛,家裏還有一尊佛,宋螢想想就頭疼,他都在裏麵待了半個多時了。
以這男人的脾氣,隻怕早就等到不耐煩,沒直接推門出來,已經算很給麵子了。
這樣一想,他也不是不懂體貼的,要知道,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應酬頗多,時間就是金錢,肯在這裏陪她虛耗時間,給足了耐心。
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
陸紹修就是這樣,甚至不需要付出多少真心,隻要時不時展現出溫柔的一麵,這種人前人後讓人捉摸不透的反差足夠讓人淪陷。
宋螢忽然想到臥室裏的針孔攝像頭,瞳孔晃了晃。
他在裏麵待了那麼久,會不會發現什麼?那就完了,如果讓他知道那的事全被錄下來……
她大概離社會性死亡不遠了。
宋螢來到房門口,先輕敲兩下,裏頭沒回應,她心裏越發沒底,索性直接開門進去,看見陸紹修正在窗邊接電話,隻回頭略看她一眼。
“就這樣辦,明的會議你替我去,開發辦的人約好沒……安排在老地方,我要親自出席……”
他在談工作,宋螢一點也不想聽,她打開燈,假裝到書櫃上找東西,留意到那隻黃人的位置似乎沒動過,心裏稍微安心。
應該沒發現,陸紹修不會對這樣的公仔玩偶產生興趣。
她想暫時回避,他剛好結束電話,手臂錘在腿側,倚靠著窗戶,往她身上瞟著。
表情似笑非笑的,有些耐人尋味。
宋螢心裏不情願地想:看什麼看,擺什麼pse,知道你很帥了,不要以為她是那種經不起男□□惑的人……
“我朋友走了,你是要再吃點還是?”
他看著她:“終於不‘您’了?看來剛才那一下……還是有進步的。”
宋螢一愣,對哦,她怎麼不知不覺改了稱呼,自己都沒意識到。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她有些埋怨地瞪他一眼。
“你能不能隨意一點,總是端著,心翼翼的,各種給自己設限,累不累?我是洪水猛獸,能吃了你?”
不是洪水猛獸,又幹嘛這麼咄咄逼人?每次和陸紹修對峙,她總覺得手足無措,想要後撤,尋求一個安全的地方。
她不是他,並沒有隨意任性的資本,他可以想什麼就什麼,一切憑心意,就像那碰瓷事件他的,除了任何事,他都兜得住,在他的遊戲規則裏,他可以無往不勝。
所以陸紹修可以在桌子底下刺激她,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也可以隨意開門進她家,如入無人之地。
男人的魄力和野心,霸道和強勢都助長了他的魅力,宋螢一直默默仰視著他,沒辦法忽視他們之間的距離。
就像剛才親吻,他想要遷就她,隻需要稍稍低一點,而她卻要仰著脖子,費力踮起腳尖,現在腿都在酸疼。
陸紹修走近,低頭看她:“我要走了,你再不事,今這頓飯可就白請我吃了。”
“我……”宋螢忽然不想要照片了。
他三番兩次主動開口詢問,給她提要求的機會,有幾個人能得到這種耐心?宋螢一向不屑於集團裏的權利鬥爭,在他的刺激下也不免心神馳蕩。
忍不住想,如果她直接拜托他選擇杜盛安,他會不會同意?這種一句話便能擁有生殺大權的感覺,的確很容易讓人陶醉……
她都快忘了,原來自己也曾是個那麼有野心的人。
高二那年,宋螢曾在一封匿名寫給他的情書裏,自信滿滿地下過戰書:
等著吧陸紹修,我一定會打敗你成為全校第一!讓你成為我的手下敗將!等到時候我再向你表白!要是不答應我你就是大笨蛋!
偶爾想起那些中二發言,宋螢都窘得不行,堪稱人生最想要抹去的黑曆史。
還好都是匿名寫的,這種既沒情調還大放厥詞的情書,肯定淹沒在雪花一般的情書裏,陸紹修不會知道是她。
“你什麼你?”陸紹修麵無表情地逼近一點,聲線低沉,“我不喜歡跟你拐彎抹角,有什麼直,你大可以放肆一點,指著我威脅我,要我陸紹修幫你達到任何目的,也好過這樣吞吞吐吐浪費我的時間。”
宋螢後退一步,剛好抵在門上,被他得心跳加速,不禁仰著頭問他:“你吃這一套嗎?”
他聳聳肩:“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男人一靠近,就自帶逼人的氣場,她全身都被攏進他的陰影裏,有點熱,宋螢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胸口:“你別靠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