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市中心長明街,七月。
瑞雪咖啡館處在長明街中段,帶三百平米小花園,鬧中取靜,私密性好,是個相親的好地界。
晚間客流量小,二樓空曠,隻左邊靠窗位置坐著一男一女。
約談已經有一會兒了,著深紫色西裝的男子聲音逐漸拔高。
“你竟然拒絕!”燥意冒上頭臉,周揚一下站起來了,“你現在的情況別說嫁進周家,就是保住工作都成問題,薑茂林做生意一塌糊塗,得罪的人還多,藍橋資金缺口大,惹上的官司重,別說薑家承諾雙倍奉還,就算是十倍,也是不會有人接手的!”
周揚嗤笑,不屑,“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了,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薑家!見好就收吧!”
薑幼寧還是搖頭,“謝謝周先生提醒,我會注意的。”雖然每次相親約見之前,她都會再三確認對方知道自己的訴求,但還是常常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薑幼寧態度依然良好,“謝謝周先生今天能過來。”
她穿一身清淺色吊帶裙,裙子掐出纖細的腰線,肌膚幼白,整就是玉雕瓷刻的芙蓉美人,說話也溫溫和和客客氣氣的挑不出錯,但越是這樣,周揚心裏越惱恨,嘲諷道,“你是不是仗著長得漂亮,打算待價估位,我勸你野心別太過,薑家倒了,說直白些你就是個空有皮囊的花瓶,帶不來任何利益,大部分二代都是要聯姻的,昏了頭答應你,也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哄著你弄上手玩一玩,我不一樣,我是真心願意娶你,你考慮考慮吧。”
這樣說著周揚倒也不著急了,留下了名片,還有一張卡,“想通後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篤定了薑幼寧會改變主意,走時和來時一樣的意氣風發。
周揚一走,曹雪蹬蹬蹬跑過來,“還是不成麼?”
這家咖啡館是曹雪開的,薑幼寧最近這兩月基本都在這裏相親,隻不過房卡和名片收了一摞,沒有一個真正願意坐下來談一談幫助薑家的事,曹雪瞅著好友精致漂亮的容顏,唉聲歎氣,“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薑幼寧無奈搖頭,從小包裏拿出慣常帶著的玉,重新掛了回去,拉著紅繩挪正,試試很結實,又拆了頭發上的發箍。
帶著些自然卷的長發披散下來,薑幼寧按了按眉心,微闔著眼瞼想別的辦法,可惜她學的建築設計,對家裏的生意一竅不通。
曹雪知道這人昨晚畫了一宿的圖,心疼了,又有些氣憤,“周揚這個垃圾,搭線的時候不是已經說清楚了,知道了還來,不是浪費人時間感情麼!”
曹雪義憤填膺,氣鼓鼓的像隻河豚,薑幼寧莞爾,讓她別氣壞了,“我手裏有兩塊玉,請雪雪幫我代賣,看看誰喜歡,願意出價,都給賣了吧,提成就按你之前的比例來。”
“什麼提成!什麼提成!”曹雪要被她氣死了,揪她耳朵,“薑幼寧你知道你哪裏最討人厭麼!就這點!什麼事都要算這麼清!”
薑幼寧也任由她捏著她的耳朵玩,曹雪想著那兩塊玉,又有些心梗,“真要賣了嗎?”
她這個好友學霸加工作狂,兩塊玉都是設計大賽的獎品,比賽的時候幾個月沒得好覺睡,很辛苦,而且兩月來這麼頻繁地相親,已經成C市的笑話了,再在圈子裏倒賣東西,指不定被說成什麼樣。
真實社會裏從來也不缺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曹雪心裏歎氣,“珠寶還好說,玉石這東西上趕著賣就比較懸,不定能賣到好價錢。”
也是沒辦法的事。
薑幼寧嗯了一聲,“能湊一點算一點吧。”
她眼睫如鴉羽,杏目,看著高冷,但其實在熟悉親近的人麵前軟乎乎的,一顆赤誠心,曹雪心癢癢,伸手去捏垂在她胸前的那一塊,鬧她,“那這一塊賣不賣?”
她指尖碰在肌膚上,癢癢的,薑幼寧忍不住笑起來,捉了她的手,“這個不值錢,賣不了。”
咖啡館裏還有三兩個店員,忍不住朝小隔間看了又看,與同事悄聲說,“笑起來也真好看。”
美而不豔,沒有攻擊性,反而清雅恬淡,再加上周身書卷氣很濃,與人有些距離感,但莫名的又很溫和平靜,一點不嬌矜,“美人如玉不假了。”
曹雪正和好友鬧著玩,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有微博有微信甚至還有QQ,好似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樣,“什麼情況。”
薑幼寧讓她去處理,“你忙吧,我工作一會兒。”
“我在這兒陪你。”
曹雪給她換了杯白桃汁,加了兩勺蜂蜜,攪勻,放上吸管,才拿起手機,好幾個微信群消息都滿了,颶風了一樣。
曹雪看見一個名字,吃驚不已,忙把99+的信息劃拉到最上麵,找到了一條轉發的微博。
事實上不用她劃拉,早有很多私信,微信來說這件事了。
耀星官博發的。
[耀星集團總部將由京市遷至C市,落座洲際大廈,請大家再接再厲,與耀星一起同舟共濟,再創輝煌。]
立馬就有C市官博歡迎耀星總裁遲禹危重回家鄉故土。
還有無數有名號的商人,政客,接下來就是校長,校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