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3年5月、金納澤星域首府、卓瑟昆斯勒星係、警察總局
登吉斯探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那段自己早就看過幾十遍的錄像,那是商人克利夫蘭別墅的安全錄像,畫麵中正是最近大名鼎鼎的十三大盜初次作案的情景:克利夫蘭正在花園裏,悠閑的打理著自己的盆景,這群強盜就炸了門衝了進來,領頭的是個帶著軍用防毒麵具的女強盜,一馬當先的踹翻了目瞪口呆的克利夫蘭,然後掄起軍用的格鬥斧跺下了他的右手,手段利落而殘忍,登吉斯探長看了看辦公桌旁的展板,上麵標注了這個強盜團體的所有線索,強盜頭目的照片旁還拉了一根線與克利夫蘭連接到一起,中間寫了‘報複’兩個字和一個問號,表明他之前所猜測的關係,登吉斯探長點燃一顆煙,抽了一口,他盯著這個詞看了很久,直到即將燃盡的香煙燒疼了手指,他才把煙頭抖落到地板上,用鞋跟踩滅,然後順勢一踢,將變形的煙頭踢到牆角,那裏有很多跟它命運相同的夥伴。
強盜們衝進別墅中,將克利夫蘭的家人和傭人全都綁在了椅子上,這次倒是很客氣,沒有傷害其他人,然後他們就開始搜刮克利夫蘭家裏值錢的東西,其中一個腦袋包著黑絲綢的強盜看起來是品酒的行家,他小心的翻看著恒溫櫃裏的酒水,然後挑出幾瓶滿意的放進背包,最後還刻意關上恒溫櫃的玻璃門,以防溫度對其他酒造成影響,一個頭上套著絲襪的強盜已經給克利夫蘭止了血,正在逼問什麼,強盜的女頭目坐在旁邊看著,時不時還從客廳的茶幾上拿起一塊糖果,撩起防毒麵具的一角,放進自己嘴裏,她的這個行為被局裏的側寫員,評估為心理變態或有極強的占有欲,甚至還有個不著調的側寫員,聯想到低血糖上麵去,結果被局長放了‘長假’,最後克利夫蘭像是妥協了,強盜們才離開,臨走的時候,女頭目再次行凶,跺下克利夫蘭一條腿。
登吉斯搖搖頭,一邊打開當時的筆錄,一邊自言自語的說:“什麼年代了,還用無聲的安保監控。”
筆錄上記錄著強盜和克裏夫蘭的對話,這都是事後克利夫蘭提供的,可能是強盜對他不滿,他除了右手還搭進去一條腿,隻能進克.隆艙了,登吉斯隨手翻了翻,就把筆錄仍在一旁,這些東西毫無營養,肯定有什麼事克利夫蘭沒說,這個案件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事後警察在幾百米遠的下水道中,找到了克利夫蘭家裏被搶的所有東西,包括一大堆珠寶飾品、8塊高檔機械表和一些值錢的小玩意,登吉斯皺著眉頭,明顯是報複性搶劫,可除了幾瓶好酒,最終卻什麼都沒帶走,他們到底搶了什麼呢?
此後的數十次作案中,這些匪徒都有著相似的共同點,製式軍用武器,軍用炸藥,極強的電子支持,十三名強盜都是便裝,而且後麵每次作案他們都是同一種裝扮,連頭套都沒換過,實在是讓人費解,難道他們沒有其他衣服穿?還是這些裝扮有什麼特殊的意義?總不能是這些家夥就這一套衣服吧?
登吉斯探長拿起桌麵上的兩個小證物袋,這是強盜們唯一留下的線索,一個袋子裏是一根很短的銀白色頭發,可是基因庫隻有金納澤星域的記錄,查不到什麼。另一個袋子裏麵是一個金屬五角星,經鑒定科檢驗,它是某個酷菲飲料罐的一部分,表麵的物質成分非常複雜,可是全被膠水包裹,根本檢驗不出來,唯一能辨識的就是一根金色的纖維絲,似乎是粘在什麼上麵,後來脫落了,可這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呢?
這些強盜的作案風格十分詭異,還時時帶有黑色幽默的風格,前不久還將一名地方議員劫持,排著隊去抽他的耳光,十三記又狠又響亮的耳光,全是打在他左臉上,受害者半邊臉的牙齒全都脫落了,下頜骨和顴骨骨折,現在喝口湯都困難,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們似乎總是跟聯邦官員或者他們的親戚過不去。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名女警闖了進來,可是又被房間裏繚繞的嗆人煙味熏了出去,她站在門口看著頭頂滾滾流出的煙霧,揮著手驅趕道:“登吉斯,他們又作案了。”
登吉斯眼睛一瞪,跳了起來:“在哪?”
“格裏安卡尼星係,這次他們搶了一個婚禮。”女警說道。
“婚禮?誰的婚禮?”登吉斯穿上外套,大步流星的走出辦公室,女警跟在他後麵說:“是行星行政長官的兒子,這次更離譜,他們竟然用軍用護衛艦襲擊了婚禮現場,不過護衛艦的船體上除了聯邦鷹徽,其他標誌都被覆蓋了。”
登吉斯嚇的差點栽倒在地上,他猛然回頭問道:“傷亡大嗎?”
女警聳聳肩,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忍著笑說:“他們沒有開炮,隻是用護衛艦的尾噴,把婚禮現場吹翻了,賓客都……嗬嗬嗬……”
登吉斯探長舔著門牙內側粗糙的煙垢,嚴肅的看著自己的助手,女警使勁抿著嘴控製著情緒,然後抬頭看著天花板說:“賓客的衣服都……都被吹爛了,行政長官還被……一個個都捂著……”
登吉斯想象了一下,也笑了一聲:“丟什麼東西了?他們總不能隻是來破壞婚禮吧?”
女警收住笑容,分析道:“不好說,可能真是來破壞婚禮的,凡是結婚用的東西,幾乎都被搶走了,最嚴重的是丟人了。”
登吉斯擺擺手,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順手去摸打火機:“丟人?哼,這算什麼,別忘了克利夫蘭的案子裏,受害者被砍了一隻手和一條腿,隻是裸奔……”
話還沒說完,女警就打斷了登吉斯的話:“不是那個丟人,是新娘被綁架了。”
登吉斯使勁咬了咬香煙過濾嘴,這次受害人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撤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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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密斯星係、自由與榮耀號航空母艦
“敬禮!”
一聲洪亮的號令,12名身著禮服的將軍抽出儀仗刀,搭了一個劍廊,白羽捋了捋剛長出來的短發,笑眯眯的看著一對新人正低頭穿過劍廊,新娘的白色婚紗完全是後現代風格,群擺比軍用偽裝網破的還要隨心所欲,原來漂亮的婚紗拖尾早就沒了,她正哭的無比幸福,死死掐著新郎的胳膊,似乎害怕一鬆手,新郎就會跑掉,新郎則紅著眼眶,穿著一身下士的製服,臂章是金納澤集團艦隊的機修損管的標誌。
白羽笑看著這對新人,慢慢向自己走來,奧拉指揮著幾個懂樂器的官兵,正漏風走調的吹奏著,原本應該是很浪漫的婚禮進行曲,逗得圍觀的官兵們各個抿著嘴,還捂著肚子在那裏抽搐,不是這支臨時拚湊的樂隊技藝不精湛,實在是白羽帶回來的樂器損壞的厲害,小提琴隻有一根弦,還是找中提琴借的,橫笛笛身的裂縫被膠帶粘著,小號有點變形,拉大提琴的少校一本正經的揮舞著琴弓,假裝聽不見自己的琴發出了什麼鬼動靜,琴箱都破了……
等新人走到白羽近前,白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忘了新娘和新郎的名字,她一本正經的直接問道:“呃……你們願意結為夫妻嗎?”
新人無言以對的連連點頭,新娘還使勁摸了一把眼淚,白羽挑了挑眉毛:“有人反對嗎?”
一群海軍官兵集體喊道:“沒有!”
有個炸刺的家夥還高喊:“誰反對揍誰。”這句話引來了一片歡笑。
白羽點點頭:“我以蓋倫特聯邦海軍,金納澤集團艦隊最高指揮官,聯邦海軍元帥的名義宣布,你們二人正式結為夫妻。”
奧拉的機械手飛過來,遞給新人一對戒指,新娘的尺寸正好,新郎的卻有點小了,新郎使勁擼在無名指的中端,可再也套不下去了,白羽注意到了這點,畢竟新郎的戒指本來就不是給這個機修下士的,她隻能打斷新郎的努力:“好了好了,你可以吻新娘了。”
在場的所有官兵都起哄叫好,漢娜少將掄著儀仗刀,蹦蹦跳跳的跑去切那個12層高的大蛋糕了,特蕾莎中將則捧著洛克中將的右手,小心地吹著:“你使那麼大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