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陳天鴻抱著小狗來到河邊,將小狗洗的幹幹淨淨,將傷口清洗後,用洗幹淨的布條重新包紮好,便帶著小狗進城,向南而行。
他決定不再混吃等死,而是主動去尋找謀生的活。如果順利,人與狗的口糧最起碼有了著落。
走過進城的城門,進入南街時,店鋪開張,人影躥動,已將一天的活躍氣氛隱隱帶了起來。
陳天鴻放慢腳步前行,細細觀察街道上的情形。無疑,以他的生活經曆,還是有一定的判斷力。是以,看到了幾塊招工的牌子,沒有貿然前去相詢。
不知不覺走到了向南的長街盡頭,街道隨之一分為七,像一麵扇子似的向東展開。立即停住腳步,一雙明亮的眼眸打量與審視,心道:七條街道象征著什麼,自不必說。如果自己隨意挑一條路向前行走,意味著什麼,亦不必說。
須臾,果斷回頭,朝來的路行走。
約莫離開分路口百步後,一條小巷映入眼簾。那條小巷在朝北而行的左邊,巷道入口向西北斜開,拐進約十步後,再度折向西南。如果向南而行,是根本不可能發現那條小巷的存在。
陳天鴻本是奇怪為何存在這麼一條小巷,稍稍駐足間,卻見小巷中走出一位白發老人。老人走出小巷,隨意蹲在巷口的石台上,將手中的招幡打開,那是一個招工的招幡。
陳天鴻微一抬頭,將視線離開些許。看到的這個招工信息,讓他的心理有一種踏實感。怎麼說呢,那是一種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的感覺。實則是十四年人生閱曆中觀人察物的積累與沉澱。
至少,第一個值得去冒險一試的機會出現了。
陳天鴻有意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了過去,走近時本想主動開口,豈料閉眼曬太陽的老頭先開口了,問道:“會些什麼。”
“搬磚!”陳天鴻竟是不假思索的順口說出,頓覺不妥,急於補充時,見老頭睜開了眼睛,隻好打住,心道:現在的我,搬石頭肯定是不行了,最多也就是搬搬磚,擦桌子掃地,端茶倒水。不過,這樣一個老板,大概是都用不到啊。
“開口不吹牛,倒也難得了。”白發老人卻道,“會做飯嗎?”
“煮麵條比較拿手。小炒菜類如熗炒土豆絲,涼拌類涼拌土豆絲,蒸菜類如蒸土豆片,勉強湊合。”陳天鴻心想:長這麼大,我還真的沒有真正下過廚房。這老頭莫非要找一個廚師?那我算是栽了!
老頭道:“好!看在你不吹牛皮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先去廚房炒幾個小菜,讓老夫驗驗貨。”
陳天鴻點頭應諾,內心卻泛起一陣苦水,心道:我這眼光,怎麼選了這麼個老板。
突然想到追隨自己的人,有人飛黃騰達,有人無辜喪命。想來,那些喪命的人,臨死前大概也是這個想法吧。
老頭沒有站起來,眯眼看著一波又一波趕往七條大街的人,嘴角輕揚,嘲諷之意溢於言表,喃喃道:“都是死催的一群活鬼而已。”
一刻後,站起身,收起招幡,慢騰騰地走進巷子。陳天鴻默默地跟在身後。
巷子一拐,便是三間破敗的店鋪,占地足有九丈寬。中間一間尚有人活動,兩邊兩間早已布滿了蜘蛛網,成了蟲鼠的安樂窩。
陳天鴻立即判斷出,這老頭的祖上絕對不簡單,且這老頭也有不簡單的一麵。否則,繁華之地,地是最貴,如此大的鋪麵豈有荒置之理。
“我叫斷更,你叫我老板即可。這店鋪還有一個叫黑闥的夥計,不過,他已經三天沒回來了。我想,死大於生吧。你以後的活倒也輕鬆,把這前後院與巷子打掃幹淨,一日三餐做好,就行了。工錢每月一吊。”
白發老人一口氣吩咐完,便走進了店鋪東邊的唯一一間屋子。
陳天鴻走進店鋪,慢慢掃視著店鋪的角角落落。但見各種發黴的靈材隨意堆積,破舊的賬薄上落滿了灰塵。唯有老板走進的那間屋子外麵,看上去稍稍幹淨些。
常言道:既來之安之!
陳天鴻快速走進後院,偌大的宅院,正堂、廂房、書房、庫房、藥房、廚房、柴房坐落的很有格局,顯然是大戶人家的格局。將小狗放在地上,丟給一塊豬肉後,快步走進廚房。
廚房裏的確是有幾天沒人來了。買來的菜與肉都開始腐爛。
陳天鴻麻利的打掃了一遍,從爛菜中挑選出一些比較新鮮的菜,有青椒,有茄子,有土豆,有豆芽。還能吃的部分肉,他卻認不出來,隻能猜測是一種野獸的肉。
洗菜,切肉,下鍋炒菜,燒水蒸米,堪堪半個時辰下來,一頓飯菜終是出鍋。
他沒有先嚐,用盤子端好,快速來到老板的房間。老板嗅了嗅,拿起幹淨的筷子夾了一筷子肉,送進嘴裏慢慢咀嚼,嘴角不禁流出哈喇子。
斷老板使勁點了點頭,表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