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話說完,日軍炮兵似乎真的發現了這個重兵守衛的重機槍火力點,一發步兵炮的炮彈不偏不倚,鬼使神差的落在了重機槍掩體的前頭,伴隨著劇烈的爆炸,機槍掩體裏的十多名士兵都被巨大的衝擊波震得東倒西歪,大塊的砂岩被掀飛了起來,然後變成了沙雨,又再次劈頭蓋臉的落在了士兵們的頭上,整個機槍掩體裏一片狼藉,每個士兵都是灰頭土臉,好在重機槍沒有損壞,也沒有士兵死亡。
“放心吧,所有的火力點都是用夯土,沙袋和木排加固構築而成的。五十毫米口徑以下的槍彈,輕型迫擊炮炮彈都打不壞這種加固過的掩體。大家盡可放心。”王鐵漢師長看到重機槍掩體那邊沒多大的損傷,兩挺重機槍依舊在不斷的噴吐著火舌,連忙寬慰大夥道。
經過了日本炮兵長達半個多小時的持續炮擊之後,一零五師陣地上原先的那些個堅固的火力點大多都已經被炸得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了。在王鐵漢師長嚴令之下挖深到一米八的戰壕雖然在炮擊過後損毀並不嚴重,但陣地上一切可見的火力點都已經被日軍炮火“照顧”了一遍,防線的防禦力量已經大打折扣。王鐵漢師長腳下踩著統一配發的小板凳,從戰壕裏探出了腦袋,舉起望遠鏡向陣地前方看去。
隻見二十輛日軍奇哈式坦克一字排開,每輛坦克上的兩挺7.7毫米同軸機槍左右掃射著在前開道。後麵的日軍步兵好像尾隨而至的蝗蟲一般,拉起了數道散兵線,不緊不慢的蠶食著一零五師的陣地。日軍戰車隊之中的坦克每前進二三十米就會輪番停下,調轉炮塔,用他那57毫米口徑的主炮向所有正在還擊和覺得可疑的目標進行一番炮擊。隆隆的炮聲過後,又有兩個迫擊炮陣地被日軍輕易的摧毀了。
“全體注意——日軍炮擊——注意隱蔽!迫擊炮小組準備——目標正前方一百二十米——三發齊射——準備——”王鐵漢師長所在的陣地上響起了一連串的緊急口令聲。王鐵漢師長也迅速的收好了望遠鏡,跟普通的士兵一樣將步槍架在了戰壕上,舉槍瞄準,準備隨時射擊。
這時日軍的坦克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中國守軍準備炮擊的意圖,四輛奇哈坦克的車身後頭猛地噴出大股的濃煙,車速頓時拉到了最高,這四輛坦克好似發狂的野獸,當先衝上了王鐵漢師長所在的陣地。塗成屎黃色的日軍坦克的炮塔兩側印上了屬於日本陸軍的巨大的紅色五角星,在落日的餘暉之下,依稀可見坦克車身和履帶上的斑斑血跡,那裏邊很大一部分都是中國軍人的熱血。
不等中國守軍的炮兵裝填完彈藥,“噠噠噠——”在三百米的距離上,四輛奇哈坦克上的7.7毫米同軸機槍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四挺7.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形成了四條火紅色的彈道,如同一柄無形的火鐮,在中國守軍的陣地上橫掃而過,激射而來的重機槍子彈掀起了一排半人多高的塵土,每一發子彈都好似鉚釘一般深深的嵌入到了地裏。
“臥倒——”警衛排排長高虎大吼一聲,將身邊的王鐵漢師長按倒在地,死死的壓在了自己身下,暴風驟雨一般激射而來的重機槍子彈就打在了剛才兩人藏身的戰壕之上,那名臉色蒼白的年輕士兵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機槍子彈攔腰掃中,被打得血肉橫飛,好似一個被無情拋棄的殘破不堪的稻草人一般向後倒去,飛濺的血花濺了王鐵漢師長和高虎兩人一頭一臉。不等他們兩人從地上爬起身來,陣地前方忽然再次響起了日軍步兵的呼聲。日軍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繞過停下射擊的坦克,衝上了殘破不堪的陣地。
中國守軍陣地上僅存的幾門國產82式迫擊炮和數挺馬克沁水冷式重機槍也同時進行還擊,拖著長長的白煙的迫擊炮炮彈呼嘯著落在了瘋狂進攻的日軍步兵群中,“轟隆轟隆——”數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來不及臥倒散開的二十多名日軍士兵被直接炸飛,殘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屍體被炸飛了出去五六米。但靠著這幾門82式迫擊炮和數門60炮的零星火力打擊,根本無法與漫山遍野而來的日軍大部隊抗衡。身穿土黃色軍服的鬼子兵輕易的就突進到了陣地前二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