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拉薩到林芝的路程不算遠,但卻因為此時正是旅遊旺季,各處限速,車子走走停停,顛簸至極,荊楚熙又開始覺得頭疼。
方澈寄過來一杯水,荊楚熙喝了幾小口,平複心情,蘇朗從兜裏取出一塊牛肉幹扔給荊楚熙,他笑道:“嚼嚼牛肉幹,分散一下注意力。”
荊楚熙將牛肉幹塞進嘴裏,使勁嚼,過一會兒,果然好了很多,林芝的海拔高於拉薩,但是卻不缺氧,反而空氣中的氧含量特別高,容易發生“醉氧。”
蘇朗扔給大家一堆口罩,說道:“戴上吧,省的一會兒難受。”
眾人戴上口罩,蘇朗關上車窗,隻餘留了他和荊楚熙的半截車窗,微風習習,在如此放鬆的環境下,荊楚熙不覺有點瞌睡。
窗外是成片的高原,光禿禿的,空無一物,山呈現出各種姿態,仿佛在訴說造物主的各種巧奪天工。
天空是澄淨的藍色,一大片壓低的白雲,仿佛厚厚的,太陽還未落下,在空中輻射著劇烈的紫外線,讓人有一陣眩暈。
車內靜悄悄的,劉歡、李安好和方澈已經在車子的顛簸中迷糊入睡,而荊楚熙也有一下沒一下的瞌睡的點頭。
蘇朗的餘光瞥見旁邊的少女,她還是個少女,算年齡,今年也二十五了吧,是當年他遇到她時的年齡,那是他最昏暗的時光,可是那時候,他的世界裏,他的夢裏總會出現那一甩一甩的高傲的馬尾辮。
那個善良的女孩,遞出的那一包紙巾,是他留在B市所感受到的最後的溫柔。
荊楚熙的眼圈有點青,臉色枯黃,看來是最近飽受高反的結果,蘇朗看著她的側顏,再一次感歎上帝的巧奪天工,她的臉如同瓷娃娃般精致,即便是如今飽受各種不堪,也依舊美的不可方物。
她的發絲柔順,是天生的淺咖色,此時,幾縷碎發正隨風飄蕩,蘇朗忽然有種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感覺。
天色漸漸暗沉,蘇朗連續駕車五六個小時,一頭鹿忽然衝到路中間,他緊急刹車,鹿慌忙逃去,而這劇烈的動蕩弄醒了一大堆人。
“怎麼啦?”李安好揉著被撞疼的腦袋,含糊不清的問道。
“沒事,就是剛剛有隻鹿跑到了路中間,沒事,你們睡吧。”蘇朗解釋道。
經過這猛烈刹車,荊楚熙徹底清醒,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蓋著的風衣,對蘇朗說:“停下車休息一會吧,別疲勞駕駛。”
林芝到拉薩的距離挺遠,雖然蘇朗早上來得早,公路不限速,那也得開四五個小時的車,再加上現在,他大概已經開車開了十多個小時了吧。
“我沒事。”蘇朗說完又要發動車子。
荊楚熙按住他發動車子的手,認真道:“別逞能,現在是晚上,你再疲勞駕駛更容易出事情。”
“那行吧。”蘇朗放棄繼續開車。
車子停在鮮有人的路段,公路彎彎繞繞,隔幾十米有個路燈,燈光暗淡,但仍然充當著指引方向的指向燈。
蘇朗下車,靠在離車不遠處的路燈下吸煙,荊楚熙下車,裹緊蘇朗蓋在她身上的風衣,西藏的晚上著實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