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寺中。
寺廟內的建築物,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轟隆的倒塌聲中,摻雜著一連串淒慘的疊音。
“啊!”
“啊!啊!”
止戈之鬼被錘翻在地,翻滾著劃出一道深深的轍痕,順便砸塌了一座僧房。
引以為傲的強橫妖軀上,此刻已經傷痕累累,裂開了大大小小的豁口。
不過止戈之鬼已經無暇顧及這些。
脖子上貪、嗔、癡三張麵孔,緊緊龜縮在一起,散發著灰蒙蒙的光。
大部分妖力,都集中在此,防禦著。
全力防止被神官爆頭。
剛剛最危險的時候,貪臉和癡臉一齊被打爆了。
幸好嗔臉閃的快,堪堪躲過了那一拳。
止戈之鬼很清楚。
如果三張麵孔連同裏麵的妖丹一起被摧毀,即便是它,也沒有辦法再恢複。
而且剛剛,或許是神官故意沒有打中嗔臉......
他在拿自己練手!
想到這,止戈之鬼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到極點。
它的懷疑不是沒有理由。
因為白木俊隨著與它的交手,對於自己身體力道的控製,越來越熟練。
已經做到想打哪就打哪的境界了。
眼下的情形,對於止戈之鬼而言,已經是無比的劣勢。
它三個腦袋一起開動,拚命想要找到翻盤點。
可是卻找不到。
它從沒有意料到。
從沉眠中蘇醒、獲得了霓虹最強的妖怪肉身、要去找神明複仇的自己......
竟然還沒出門,就被一個神官,給按在地上摩擦?
剛剛還隻是一個孱弱的人類......
下一秒,就正麵硬碰硬的打贏了自己!
這是什麼成長速度?
而且這強化身軀的妖術,竟然和自己的如出一轍!
偷老子的妖術打老子?
雖然不知道白木俊是如何做到的,但止戈之鬼忍不住的氣抖冷。
在它思考對策時。
麵前一片燦爛的銀光,夾雜著更為猛烈的拳風襲來。
這次是貪臉與嗔臉躲閃不及,齊齊被打爆。
僅剩的癡臉望著徐徐走來的白木俊,眼神裏也不禁流露出恐懼的光芒。
看著呈現出深深懼意的止戈之鬼,白木俊開口,語調平和的問道。
“說起來,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閣下解答。”
“閣下當年,為什麼要襲擊東京都?”
“為什麼單單要將雷鳴寺屠淨,而對旁邊的淺草寺置若罔聞?”
“閣下為何放心鬼派的妖怪,認定它們會在自己沉睡的時候,繼續執行日之眼計劃?”
在他提問時,被打爆貪臉與嗔臉迅速的重新愈合。
聽著白木俊的問題,臉色更加難看,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回答。
白木俊也沒有催促。
他在觀看天邪鬼的四魂時,知道了一點非常關鍵的信息。
止戈之鬼,是一隻非常特殊的妖怪。
特殊之處,就在於它......
沒有四魂。
雖然很詫異沒有四魂的妖怪是如何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但沒有四魂,白木俊就沒有辦法使用神道器,進行對局。
隻能像這樣一步步擊潰止戈之鬼的心理防線。
聽完白木俊的問題,嗔臉的表情變得無比憤怒,開口咆哮道。
“人類,你休想從本尊嘴裏麵問出一個字......”
下一秒,嗔臉再度被毫不留情的一拳打爆,碎屑濺了貪臉和癡臉一臉。
而且還有一股溫暖而又光明的法力,鎮壓在嗔臉上。
這溫暖的法力,對於嗔臉來說卻比猛毒更為恐怖,讓其無法複原。
癡臉楞楞的看著緩緩將拳頭衝準自己的俊秀青年。
汗如雨下。
拳威懾。
這是拳威懾!
它滿臉都是懼意,忙不迭道:“不要動手,我說,我說......”
貪臉聽見了頓覺無比氣惱,它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癡臉:“什麼?癡臉,難道你要背叛自己嗎!”
“閉嘴,蠢貨!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可以做!”癡臉扭頭看向貪臉,臉色猙獰。
它轉頭看向白木俊,目露討好之色,仰起頭。
“我——”
隻說了一個字,癡臉的臉皮卻突然膨脹起來,如同包袱皮一般遮住了白木俊的視線。
同時高吼。
“另一個我,快溜啊!”
這轉折,讓貪臉都愣了一瞬。
心中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