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陸承安走上前,冷冷地看著淩宇,“以後再來,你應該就回不去了。”
淩宇渾身發顫,陸承安的氣場太過強大,往他麵前站一站就足夠抖三抖了,況且還跟他說了這麼一句,這就已經足夠讓他以後消失匿跡了。
“走了?”淩菲菲站在一邊,看著陸承安的眼神可憐兮兮的,她也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會變得如此絕情。
“嗯。”陸承安笑,點了點淩菲菲的鼻尖,一臉寬慰,“做的不錯。”
“太狠心。”淩菲菲低垂著腦袋,“我以前不這樣的。”
“他對你不好。”陸承安搖了搖頭,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憐惜寵溺,“你沒錯。”
陸承安總歸是護著她的,淩菲菲心裏一暖,撲到了陸承安懷裏。隻是心裏還是隱隱想著,淩氏集團是不是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說來也是,那樣一個人,怎麼能領導一個大集團?破產原本就是早晚問題。
淩菲菲倒是釋懷了不少,一顆心也帶著幾分淒涼。
傍晚時分,陸承安就接到了顧寧成的電話,隻說是顧銘夕心髒病發,命懸一線,已經快要不行了。
淩菲菲聽了,渾身發顫。
顧銘夕一開始的確是十分潑辣,但是越是相處到後麵,越是覺得她可喜可愛,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就在生死邊緣,她當然無法接受。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淩菲菲拉著陸承安的大掌,“怎麼會這樣?”
“心髒病原本就有很多意外。”陸承安拍了拍淩菲菲的小手,“我們去看看。”
等到了醫院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顧寧成一臉狼狽,坐在長廊的凳子上,看起來十分衰敗。
旁邊還站著金素昔跟王軍山,看樣子也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臉色極差。
“怎麼樣了?”淩菲菲頗有些著急,看著金素昔。
金素昔苦笑,“突然發作,還在搶救。”
淩菲菲這才看到上麵的電子紅字:手術中。
顧寧成半句話都無,呆呆地坐在一邊,動也不動。
說來也是,他在這世上也就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了,要是顧銘夕有個好歹,他以後形單影隻,不知道有多寂寞。
過了三個多小時,顧銘夕才被推出了手術室。
依舊是在昏迷中,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護士將顧銘夕送到了vip病房,麵如死灰。
淩菲菲站在一邊,看著顧銘夕的眼神帶著幾分憐惜。真是多災多難,這麼小小年紀,有這樣難熬的病痛。
到第二天中午,顧銘夕才悠悠轉醒,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又看到麵前的灰白色,苦笑。
“你們又把我從閻王爺手裏搶出來了。”她苦笑,“讓你們擔心了,其實我自己都不在乎了。”
“別這麼說,你還小,日子很長。”金素昔心痛難當,顧銘夕是她十分疼愛的熱,可是偏偏,她有心髒病,難以治愈。
還沒等淩菲菲說話,顧銘夕就朝著她說道:“一定是你要來看我的吧?如果是承安的話,根本就不會來的。”
陸承安不應聲,算是默認了。
他生性涼薄,對他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也就隻有淩菲菲一個人,至於其他女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羨慕你們這些可以結婚戀愛的人。”她別過臉,淚流如柱。
每天都是周而複始的日子,日落日出,一點意思都沒有。想要過得有滋味一點,非得找個稱心如意的人不可。但是顧銘夕知道,自己有了這麼不穩定的病症,就算是有了一個稱心如意的人,也不過就是在害人家,她有自知之明,不願意這麼做。
淩菲菲聽著隻覺得十分心酸,戀愛結婚原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到了這丫頭這裏,就硬生生地成了奢侈品。在某些時候,上帝實在是不公平。
“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會好起來的。”
不,不會。
顧銘夕太知道這一點了。她已經開始回首自己的這小半生。
之前她也有過男朋友,但是那都是無關痛癢的愛情,不會致命,也不會傷心傷肺。聽說這種感情適合婚姻,但是顧銘夕也沒想著嚐試,一來二去的,已經快要變成大齡剩女了。
顧銘夕駭笑,別人會變成大齡剩女,但是她永遠不會,指不定哪一天就因為心髒的跳動異常,生命戛然而止。
已經夠好了,至少一生還算是順遂。都說這輩子不會有人過得盡善盡美,她已經夠得到上天厚待了。
“哥?”顧銘夕看著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顧寧成笑了笑,“我們現在才是真正的難兄難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