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難了。
金素昔苦笑,依著陸承安的性子,這輩子本來就是非淩菲菲不可的,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天大的打擊。他能否活下來,都成了一個問題。
——
淩菲菲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巨大的痛感,她幾乎無法承受,更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當她睜開雙眼,那刺眼的陽光直射下來,讓她心口猛然一震。
漸漸的,她看清了周圍的一切,白亮的牆壁,旁邊都是很簡約的擺設,這房間裏唯一有顏色的東西,就是那扇五彩斑斕的窗柩。有點像是塞爾維亞的風格,
淩菲菲掙紮著起身,當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墜海並非做夢,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了的。
“承安?”她聲音喑啞,輕輕地喚了一聲,她甚至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回聲。
這地方的確空曠的可以。
她剛想下床,就聽到了腳步聲,還有孩子“咕咕咕”的笑聲。
還沒等淩菲菲反應過來,門已經開了。
陽光刺眼,淩菲菲伸出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次聚焦,她麵前就站著一個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劉琦韻。
“劉小姐?”
“你真是有風度,我都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你那麼多次了,你還能客客氣氣地叫我一聲劉小姐。”劉琦韻手裏抱著的正是新生兒,看起來小小的,一張白嫩的臉,眉眼長得很像林敘淵。
“我不是墜海了嗎?”
“對啊,我救了你。”劉琦韻冷笑連連,“是不是很感動?如果我不是我的話,你恐怕已經死了呢。”
“你不會平白無故幫我的。”
“是啊。”劉琦韻點了點頭,一臉傲氣,“你說的很對,我不會平白無故幫你的,所以我這是為什麼呢?”她用的是逗弄嬰兒的語氣。
“我要回去了。”她跌跌撞撞地起身,渾身上下的痛感幾乎把她淹沒。
這感覺實在是詭異。
“回去?你知道嗎?你現在跟死人沒什麼區別,陸承安找了你十天了,你昏迷了這麼多天,都是我照顧你的,你還指望回去?”
“你要什麼?”
“要折磨你啊、”劉琦韻笑著,用格外溫柔的語氣說出這麼一句惡狠狠地話來,淩菲菲聽得頭皮發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是字麵上的意思啊。”她冷笑連連,“你毀掉了我的家庭,你以為我會就這麼算了?我可不是懦夫,淩菲菲,你到底是憑什麼呢?憑什麼讓所有人都為你俯首稱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能耐啊?陸承安愛你如命,敘淵也愛你。你以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
“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她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眸光暗閃,“盤山公路那塊兒的海域你應該都沒有去過,那裏也不經常出現外人,你那天怎麼會知道我會墜海?”
“你還不算太笨啊。”她低低地笑了兩聲,“當然是我做了手腳啊,要不然怎麼看你現在這麼狼狽的樣子啊?淩菲菲,我原本是想著讓你就這麼死了的,但是後來又覺得這也太便宜你了,你給我造成了那麼沉重的痛苦,讓你死的那麼痛快,也太對不起我自己。”
越是聽著,淩菲菲就越是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人性的惡毒仿佛都已經開始有了傳承,當初淩菲菲看《竇娥冤》的時候就覺得心痛,此時此刻也是一樣的感覺,自己也沒有招誰惹誰,怎麼就能讓別人對自己起了殺心?
“你明明很清楚,那些事都跟我沒有關係,你還要這麼咄咄逼人,我就算是死了,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我會少一顆眼中釘。”劉琦韻說的愈發冷厲,“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的孩子才這麼一點大,可是他現在已經沒了父親了,為什麼呢?隻是因為敘淵心裏有你,所以不管我怎麼做都是徒勞的,隻有你死了,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敘淵再也不會惦記你了,難道不是嗎?“
淩菲菲雙目欲裂,看著劉琦韻那麼一臉癲狂的樣子,心口止不住發疼。
該死的,已經十天過去了,陸承安他們肯定著急死了。
“劉琦韻,林敘淵不愛你,那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有必要牽扯到其他人的身上嗎?”
“當然有了。”她冷笑,“如果沒有你的話,我的日子肯定會好過很多。隻是讓你就這麼死了,挺沒意思的,我之前因為你吃過那麼多苦,你不會以為我就這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