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見那兩名胡商上樓後,將店家夥計叫了上來。
夥計滿臉堆笑的問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之前上樓的那位鮮於郎君的名諱為何?”
夥計有些遲疑的望著李霖,李霖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放到夥計手中。
夥計立刻笑眯眯的答道:“那位郎君名為鮮於向,字仲通,乃是成都城的大名人,為人豪爽,家財萬貫。連節度使章仇兼瓊將軍都對他青睞有加,要將他招攬至麾下呢。”
夥計的話,印證了李霖的猜想,鮮於的姓本就不多見,又是在成都,除了鮮於仲通還會有誰。
他點了點頭,讓夥計離開了。
趙暖和蕭遠都不解的望著李霖,趙暖問道:“阿霖,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霖笑著輕輕拍了拍趙暖的額頭,“這頓飯應該有人替我們付錢了。”
說完讓二人留在此處,自己慢慢上了三樓。
到了三樓,李霖快速掃視一圈,三樓的景象不同於二樓,是一個極為寬闊的大宴會廳,廳內幾名豔麗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正中坐著的正是鮮於仲通,他此時的心可不在這些舞姬身上,雙手緊緊盯著身前手中的一個透明耀目的器具。
未等李霖有何動作,他便被樓梯處的幾名隨從給攔了下來。
李霖沒有與護衛爭執,高聲喊道:“在下有要事要拜見鮮於郎君!”
李霖的聲音引來了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鮮於仲通在內。
他遠遠的打量了李霖,見來人陌生,眉頭微皺,正要讓隨從將其趕走。
李霖再次開口:“鮮於郎君若想買到稱心的寶物,今日務必聽在下一言。”
鮮於仲通臉上一頓,使了眼色,讓隨從將李霖帶了過來。
李霖走到身前,朝鮮於仲通施了一禮。
鮮於仲通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臉色憔悴的年輕人,問道:“你是何人?剛才的話是何意?”
李霖不卑不亢,從容答道:“在下李霖,鄂州人氏,路過此地,便行個方便,給郎君提個醒,勿要被惡人所騙,未拿到心愛之物,還損失錢財。”
此話一出,在場人員紛紛變色。尤其是那兩名胡商。那年老胡商,臉露凶色,“你是哪裏來的無知小子,在這裏胡說瞎扯,我這白光琉璃盞,乃是天竺國所得,可是罕見的珍品。”
唐朝的琉璃便是後世的一種玻璃製品。隻是在工藝上要比後世的玻璃粗糙笨拙許多。唐朝時國內的琉璃質量更差。反而海外藩國產的琉璃質量上佳,都是唐代貴族竟相推崇的無價之寶。
李霖瞥了眼鮮於仲通手中的琉璃盞,這玻璃盞長約九寸,采澤光潤,瑜於眾玉。他心中不禁吐槽,就這品質在後世,連玻璃製品的殘次品都算不上,在唐朝竟然是稀罕物,保守估計價值竟在千金之上!
他接著說道:“在下對琉璃有所研究,此琉璃盞絕非海外藩國所產,乃是假物!”
鮮於仲通說道:“這位李郎君可能眼拙了,適才我用沸湯注之,琉璃盤並無異樣,若是劣質琉璃,必然會露出端倪。”
兩個胡商聞聽此言,更是氣勢洶洶,竟揮起拳頭向李霖而來。
李霖突然上前,搶過鮮於仲通手中琉璃盞。
“你要做什麼?!”鮮於仲通一聲驚叫!
“嘩啦——”李霖竟將手中的琉璃盞生生摔碎。
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鮮於仲通緊盯著地上的琉璃盞碎片,驚呆的說不出來。他的隨從們一擁而來,將李霖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