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節 均勢
騎在馬上的阮厚昌沒有想到，也不會想到，自己這支小小的馬隊早已經被盯上了。早在他們由泰國輾轉進入柬埔寨，抵達KC702秘密軍事基地的時候，近地軌道上的兩顆‘鬼眼’便同時的鎖定了他們。在接下來的數天裏，始終有無人偵察機悄然盤旋在這支隊伍上空。
馬背上駝鈴叮當的阮厚昌自然不知道頭頂上那窺注著自己的‘幽靈’，別說這些烏合之眾了，就是CIA此時也並不知道他們精心安排返回越南的‘瘋狗’早已經被獵手盯視上了。
素有‘百花春城’之稱的河內此時已然是一片混亂，憤怒的越南國民擁擠在巴亭廣場上，在胡誌明陵墓前與越南政府軍對峙著。由於郊外的白梅、嘉林兩座機場已經被中國機降步兵所占領，而火車站等交通樞紐亦被控製，所以事實上，河內已經成了一座孤城。
越來越多的越南人從四麵八方湧來，彙集在巴亭廣場上，人們將矛頭直指向越南國家主席-阮明哲、總理-阮晉勇這兩位出身於南方勢力的領導人。一個是前胡誌明市委書記，一個是明海省委書記，在越共十大之前，也就是ODA案之前，阮明哲、阮晉勇都在南方。這讓很多越南人此時不得不去懷疑‘ODA賭球案’是否真是國家權利鬥爭的產物。
主席府廣場，堆壘的機槍工事和層疊的拒馬讓這個以往舉行外事歡迎儀式的廣場此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校場，持棍挺盾的鎮暴警察排開綿延的‘龜陣’，隨時準備向前壓迫騷動的人群。
“看來這越南猴子搞起騷亂起來，也不比高麗土人差多少嘛！嘖嘖，你們看這架勢！”笑看著切入進來的視頻信號，蕭揚笑嗬嗬的對身邊忙碌著的團部參謀人員說到。
團長的笑諷讓本略顯得有些沉悶的指揮車內的氣氛活躍了不少，幾個參謀都會意地笑起來。
“磐石，這裏是天鵝，我們準備進入走廊了！”通訊頻道裏傳來了嶽海波的聲音。
“好的，天鵝，這裏是磐石，我他娘的已經用石碾子給你們碾出一條通途！”蕭揚懶懶地抓起送話器，應答到“完全保證你們這些可愛的白天鵝抵達‘公園’！”
蕭揚那滿是調侃味道的應答讓嶽海波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無論什麼時候都似乎是這樣的貧。“前導組就位，請示天鵝分隊，我們是否可以飛翔！”嶽海波抓著手裏的送話器。
“可以飛翔，注意警戒，提防有獵槍！”電台裏一陣沙沙之後，傳來了回答。
站在‘東風鐵甲’高機動車旁的嶽海波轉身鑽進車裏，發出了開進的命令“出發”
全副武裝的偵察兵們迅速收回警戒線，登上一輛輛輕裝甲車，隨著打頭的那輛‘VN-3’輪式裝甲偵察車緩緩駛出，長長的車隊保持著10米的間隔距離駛出了嘉林機場。
“頭兒，這算什麼事情，給我們偵察營就撈來了這樣的好事！”車載電台裏傳來了錢鵬飛的抱怨“您老高升了情報處長，好事得優先掛念著咱們偵察營。可您倒好，肥肉搶不到，竟是給兄弟們拉來了堆的破事兒。”錢鵬飛嘟嘟囔囔著“這次成了他媽的保鏢了！”
嶽海波懶得再去聽錢鵬飛的抱怨，這家夥和蕭揚純粹是一個德性，什麼時候這嘴裏的屁話都是不缺少的。從後視鏡內看去，似乎最後的一輛後衛車也已經駛出了機場。嶽海波將車載電台的頻道調整到指揮頻率，橫抱著手裏的95Ⅱ式突擊步槍，繃緊了神經。
背靠著‘紅旗’轎車那極具人性化的座椅靠枕，郜歸仁少將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經意間，將軍的手觸及到了那支放在車門旁的08式9毫米手槍，一陣工程塑料的冰涼蔓延過來。
“但願沒有太多糟糕的事情！”郜歸仁將軍睜開微眯著的雙眼，自言自語到。
作為這次護送行動的具體負責人，郜歸仁將軍不僅僅隻是負責將從北京返回的張加平、黃日新平安送回到河內，更擔負著接下來更多的越南事務。而這所有的一切，從離開機場的那一刻起，方才算是開始。也許同樣有人也很‘關心’這兩位‘回歸者’的到來吧。
考慮到從機場到河內的這段路途的安全性，‘聯合作戰指揮部’將安全護衛的任務同時交給了近衛集團軍特種作戰大隊和第85機動步兵師，這還不算上執行貼身保護任務的總參特工。
國之大事，怎麼不慎之又慎，對於中國來說，一個完全倒向於自己、並處於在掌控之中的越南遠要比武裝占領下，層出不窮著各種各樣的暴力反抗的越南更符合自己的利益。選擇張加平、黃日新來做新政權的代理人，北京可謂是煞費苦心的考慮了一番。
並不僅僅因為張加平是武元甲的女婿，黃日新是黃文歡的長子這樣簡單的客觀事實，而是張加平、黃日新兩人都是越南國內有著一定公眾影響力的人物，之所以中國政府選擇這兩人來作為在河內的代理人，也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這一點，北京遠要比華盛頓睿智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