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墨無雙的那條船。一直跟在咱們後麵。”
韓瑾乘的是渡船,和五花八門的客人擠在一起,墨無雙坐的卻是私船,一前一後順著鐵符江航行。
“他若願意跟便跟著吧,晴雪,我們不走幽都了,到止蒼山便下去。”
“哼。那家夥還真是小肚雞腸!”
“小肚雞腸沒錯,不過你也不要因此看輕了他。那墨無雙並非尋常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我觀他氣息內斂,應該也是武夫,和那些外練武夫不同,他不動手,很難被人發現。”
“武夫?看他那孱弱的身子,連少爺你都不如,他會是武夫?”在木晴雪的認知裏,武夫都是涼均城背刀漢那樣,太陽穴高高鼓起,孔武有力。
韓瑾摸了摸鼻子,連少爺你都不如?這誇人的話並不是那麼讓人高興。
韓瑾想了想,解釋道:“武夫分兩種,外練和內練,外練九罡內練十三氣,內外雙練者,不差於劍客,兩者皆頂,便是武聖。想當初,大唐開國一百五十年盛世,武聖從未斷過,就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了。”
木晴雪瞪大了眼睛,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少爺,那劍客呢,怎麼劃分?”
“劍客有九品,寸芒,尺芒,丈芒,劍勢,人勢,天勢,聚意,化意,顯意。芒,勢,意,就如同一個人的精氣神般。不具備劍芒者,哪怕劍術超群,也是不入品。”
“我那未來師傅裴旻呢,他在哪一品?”
“裴旻早年便在止蒼山悟劍,枯坐三年,看的是山,悟的是止蒼劍意,厚重磅礴。如今。應該是七品中位,或七品上位。”
木晴雪眼中放亮:“那李太白呢?”
“李太白也在止蒼山悟劍,隻坐了半日,看的是鳥,悟的飛鳥劍意,大逍遙。如今,八品了吧。”
“哦,這樣啊。”木晴雪眼神黯淡,似乎知道自己當初錯過了什麼。
“劍客稀少,六升七如登天,不知多少劍客卡在了這一步,七品被譽為劍道大宗,意為可開宗立派,皇親貴胄也不敢怠慢。裴旻更是其中佼佼者,當初七品劍道大宗中,無一人是他對手,才敢獲封長安第一劍客。”
韓瑾所言,隻是為了讓木晴雪不要輕視裴旻,雖然裴旻已經封劍,不一定會收她為弟子。
“少爺,七品,我有希望麼?”木晴雪問。
“劍客當具備劍骨,劍骨乃先天所成,後天無法改變,當初我沒有,便去當了方術士。我觀你,當有劍骨,普通人學劍步步艱難,劍骨者學劍六品之前無瓶頸,至於能否破開六品,難說。”
“不過昔年,有打鐵匠,鍛劍三十載,一朝悟劍,以劍意連升七品,直入宗師,而他還隻是個沒有劍骨的普通人。有誌者事竟成,你若學劍,不必瞻前顧後,步步為營便一往無前,或許,將來會九品,乃至傳說十品也說不定。”
“十品?”
木晴雪想入非非,而且,最關鍵的方術士她還未來得及詢問,卻被韓瑾一抓拽住,縱身躍下鐵符江。
“小鬼難纏,到了幽都怕要事端多多,這裏便是止蒼山,我們穿山而過,先去往曇州。”
韓瑾與木晴雪站在岸邊,看著兩艘燈火通明的巨船先後駛過,因有蛟鱗相護,他們衣衫不見絲毫水跡。
“這裏便是止蒼山?裴旻與李太白悟劍的地方?”木晴雪滿眼都是神采。
“這裏隻是止蒼山邊緣,止蒼壯闊,同樣危機四伏,我們這一行不向內走,沿著外圍穿過去。”。
韓瑾將金箭握在手裏,深山有妖魔,老林多鬼怪,他不敢怠慢。
“山的另一端,便是曇州地界,正好,我去見見家中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