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黑沉湮沒了這些悄無聲息而來的幽影,沒有人察覺到這些殺氣騰騰的中國士兵,更沒有人知道這些武裝到了牙齒的偵察兵是為何而來。潮濕悶熱的亞熱帶是永遠沒有寒冷與蕭索的,即便是在11月的季節。錢鵬飛已經感覺到自己是渾身臭汗淋淋了。
“注意10點鍾方向,遊哨一名。”耳麥裏的報告聲讓錢鵬飛頓時一掃渾身黏糊糊的感覺,連忙對著身後的隊員們揚手打了個隱蔽的手勢,同時自己貓身跑向尖兵的位置。
“怎麼樣,有其他暗哨沒有。”彎腰跑到兩名趴在一堵斷牆後的尖兵的身旁,錢鵬飛問道。
“沒有,熱成像儀顯示隻有一個遊哨。”一名尖兵回答說到“喏,就在那邊。”
錢鵬飛探頭看了看,淡綠色的‘光學投影裝置’的屏幕上隻有一個遊哨的身影在那邊走來走去。錢鵬飛推起夜視儀,斷開‘夜視傳感器顯示裝置’的電源。“奇怪,按照標識,我們的目標在600米開外啊,這裏不應該有遊哨啊。”錢鵬飛對著PDA的電子地圖自言自語到。
“這裏原先是座學校。”看著標示放大的地圖,錢鵬飛忽然猛的一驚“學校!”
“媽的,這裏麵一定有貓膩。”錢鵬飛低聲罵道。“5號、9號跟我來,2號接替我的指揮位置。”錢鵬飛對著喉頭送話器說道“你們兩個在這裏繼續警戒。”錢鵬飛拍了拍尖兵的肩頭。
肩抵著95Ⅱ突擊步槍的5號和提著88式狙擊步槍的9號從身後的廢墟中,貓身小跑了過來。“營長,來了。”5號隊員衝著錢鵬飛昂了昂頭說道。
“好的,你們兩個跟我走,我們去那邊看看。”錢鵬飛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學校說道。
突兀的建築物在夜幕裏看上去就似同是一座蹲身在黑夜裏的巨獸一樣,幾棟散落著的教學樓幾乎完好無損。中國軍隊的炮火和空襲刻意避開了學校、醫院這些民用目標,所以整座學校成了榮市城內為數不多的未曾遭到炮擊和空襲的地點。隻不過由於戰爭的原因,城市裏的市民早已經逃出了城,以躲避戰火。這座學校也空蕩蕩的獨自矗立在滿目的廢墟之中。
從綿延成片的廢墟之間潛行並不是什麼費力的事情,幾乎沒花什麼精力,錢鵬飛他們便潛入到了學校。避開這個遊哨並不是什麼艱難的事兒,畢竟四下裏到處都是廢墟,隨便找個地方貓身過去,都是很簡單的。錢鵬飛趴在一堵炸塌的房屋之後,舉起大功率的夜視望遠鏡掃視著四下裏,兩棟教學樓都是完好無損,那一邊的體育館也是保持完好,看來空軍和炮兵並沒有不加選擇的進行炮擊和空襲。整個校園看上去除了這個遊哨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
“不對,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貓膩。”直覺告訴錢鵬飛,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營長,你看。”肩抵著88式狙擊步槍觀察著的9號狙擊手收回槍,指了指遠處的操場。
順著狙擊手所指的方向,錢鵬飛再次端起也是望遠鏡。“我操,這些孫子。”錢鵬飛低罵到。
操場的草坪之間,一道並不十分清晰的車轍,看來這是載重卡車的車輪胎留下的。
“營長,有情況。”狙擊手的聲音讓錢鵬飛迅速轉過了視線,兩輛塗有紅十字標識的‘雷諾’軍用卡車從體育館裏駛了出來。“野戰醫院?”錢鵬飛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對,如果是野戰醫院,絕對不是這種氣氛。”雖然整個校園空蕩蕩的一片,但軍人的直覺還是讓錢鵬飛感覺到這裏其實是擁有極強的戒嚴等級,說不定哪個角落裏正架著機槍呢。
“走,退回去,逮個舌頭問問。”錢鵬飛低聲的說到。三人依次掩護著,半爬退了下去。
“逮那個嗎?”指了指遠處的大門處的遊哨,5號隊員對錢鵬飛說到。
“呃,笨蛋啊。”錢鵬飛扭頭對著身旁的5號隊員低罵到“那是遊哨,要是敵人來換崗怎麼辦,總不會平白無故的丟了個哨兵吧。再說我們還有更重要的目標呢。”
一旁的狙擊手哧哧的低笑著。“找個散兵逮一下吧,這樣不容易被敵人發現。”錢鵬飛衝著低笑著的狙擊手翻了個白眼“媽得,這些孫子也不知道再玩什麼貓膩。”
“營長,嘖嘖,目標來了。”狙擊手指了指遠處的學校大門處,隻見一輛‘雷諾’卡車搖搖晃晃的駛出校園,在大門處停了下來,探身出駕駛室的士兵衝著遊哨打了個招呼。卡車繼而又重新發動了起來。車艙後麵空蕩蕩的,連蓬布也沒拉。嘿,落單的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