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節 策動
相比於‘越人陣’國防委員會,法軍EMF-2及其所下屬的‘法軍越南派遣部隊司令部’卻並沒有那樣的對戰局表示樂觀,畢竟過去的一夜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讓人眼花繚亂。
一小股的中國特種作戰部隊襲擊了位於榮市城內的‘防禦司令部’,包括‘越人陣’第3師、第5師指揮官在內的十餘名高級軍官以及五名法國顧問在襲擊中喪生。而下午剛剛秘密部署到榮市城內的兩套SAMP-T防空係統也在隨後的炮擊中被摧毀。
兼任著法國陸軍特戰旅-第13龍騎兵傘兵團指揮官的貢德比諾上校不得不承認的是,中國人幹得的確是太漂亮了。這些幽靈樣的特戰部隊從海路悄然而來,由防禦相對鬆懈的海港登陸,然後秘密潛入到榮市城內,不但突襲了‘榮市防禦司令部’,而且還指引炮兵轟擊了隱蔽在一所學校體育館內的防空陣地。得手之後,這些中國人又殺開一條血路,呼嘯而去。
從軍人的角度來看,這些中國人的確是幹得很是不錯,可是無論在什麼時候,法蘭西人特有的狂妄自傲都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貢德比諾,在這位陸軍上校的眼裏看來,中國是很幹得不錯,可是他們的對手隻不過是愚蠢的越南人罷了。突襲‘榮市防禦司令部’固然取得了成功,可是中國人在8號公路沿線發動的進攻卻是失敗了,他們始終沒有能夠突破這片防禦區。
回頭看著作戰地圖,上校更是覺得8號公路線的防禦力量有待增強,同時還需要建立一定的防禦縱深,隻有將中國軍隊的鋒芒阻擋於榮市至嬌諾山口,法蘭西才能在印度支那站穩腳跟。
等到部署在8號公路線上的‘越人陣’部隊去和中國人打得兩敗俱傷,逐步的消耗了中國軍隊的攻擊鋒芒之後,投入‘法軍特遣作戰群’進行反擊,便可將中國人驅趕到馬江之北。
對於自己的作戰計劃,貢德比諾上校並沒有太多的懷疑,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這種在驕傲的法蘭西人眼裏看作為是自信的東西,在中國人的辭典裏卻是叫做‘自負’-一種過高估計自己的狂妄表現。和盲從一樣,自負也是一種無知的表現。不過貢德比諾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這並不是貢德比諾上校自己的問題,而是整個法蘭西多數人的問題。自負而又輕蔑於一切,總是認為自己是最為偉大的。正如符號學家用來解釋埃菲爾鐵塔時,所常說的那樣“法國是一個因為那些有男子漢氣概、沉溺於女色的、像拿破侖與矮子丕平那樣危險的小個子領袖而出名的國家,它選擇一個一千英尺高的男性生殖器來作為國家的象征再合適不過了。”
就是這樣一個狂妄者,還總是認為著自己應該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國家。回首漫長的法蘭西曆史,從凱撒征服高盧開始,到法蘭克人建立的墨洛溫王朝、丕平王朝、加洛林王朝,直至卡佩王朝、瓦盧瓦王朝、波旁王朝、並延綿至現在,法蘭西幾乎沒有贏得一場真正的勝利。
第一共和國以及法蘭西第一帝國時期,拿破侖的大軍在歐洲縱橫馳騁,可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拿破侖並不是法國人,同樣皇帝的軍隊裏更多的也不是法蘭西人。
路易-拿破侖執政的第二帝國不僅僅是連頹弱不堪的大清也無法戰勝,甚至就連這位皇帝也在後來的色當之戰中淪為了普魯士人手中的戰俘。而第三共和國在二戰中的表現更是讓英、美等盟國跌破了眼鏡,僅僅40天,歐洲第一陸軍大國便宣告了投降。
對於那段並不光榮的曆史,法國人往往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曾經的恥辱在這裏自負的法國人眼裏看來,隻是一個過去式,這些並不影響他們的自我意識膨脹。至少在圖板上縱橫千裏,指揮著數十萬作戰部隊按照著自己的意願來進行一場戰爭的時候,貢德比諾並沒有絲毫的感覺到什麼,他也不必去感覺什麼,因為法蘭西人的驕傲在潛意識裏告訴他,不必在乎什麼。
勝利,對於自負的貢德比諾來說,他最需要的便是勝利,法蘭西的驕傲,歐洲的尊嚴,薩科齊總統、埃爾韋-莫蘭部長的期望,一切的一切在上校的眼裏看來,都是期待勝利的目光。
麵對著榮市的戰況,貢德比諾上校依然在圖板上勾勒著自己的那份勝利,事實上,這種自我感覺並不僅僅是貢德比諾上校一個人所獨有的,或許法國人也曾經嘲笑過二戰期間的日本人,總是一廂情願的去看待問題,可是他們卻忘記了自己。漫長的馬奇諾防線難道不是這樣嗎?法國人所認為的最不可能出現德國軍隊的地方不是恰恰正是德軍的攻擊方向嗎?
對於這些,貢德比諾上校自然不會知道,因為第三共和國那段曆史已經被他所遺忘,可是對於這些驕傲的法國軍人來說,他們遺忘的並不僅僅是恥辱,還有曆史的教訓。在中國有句古話‘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法蘭西人卻又怎麼會記得這些呢?對於他們來說,重蹈覆轍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要不然尼古拉-薩科齊總統也不會摒棄自夏爾-戴高樂以來直至雅克-希拉克政府所一直奉行的外交政策了。法國人的確很是浪漫,以至於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在拿自己的國運來進行著‘羅曼-蒂克’。誰能夠說不是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