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老婆孩子齊上陣
<三十五> 老婆孩子齊上陣
二愣子他們打死鬼子後，把屍體拖到北山王元寶他們的墳前，男女老少跪在墓群前哭成一片，告慰村裏犧牲的爺們為他們報了仇，然後又燃放起了鞭炮以謝他們在天之靈護佑了老婆孩子沒受小鬼子的淩辱。
儀式完畢後，二愣子望了望站成一排的幾十個老小婦孺，高聲道：鬼子被咱打死了他們肯定要來報複，咱要做好準備。決不能讓這些雜種來糟蹋老少娘們。
眾人齊聲擁護，因為殺了七個鬼子，原先膽怯懷疑的婦女們也都有了勁頭。爭著問下一步該怎麼對付小鬼子。
二愣子就吩咐大家回家捎上工具先去山口把豁口堵死。開春的時候為方便村裏人外出原來堵的石牆被扒開了，現在鬼子要來還的堵上。
眾人吆喝一聲紛紛跑回家扛著扁擔繩索到了山口，二愣子狗子四虎三馬齊駕，甩開膀子幹開了。
婦女們兩三人一夥抬石頭，齊聲哈號熱火朝天。四虎特別趕眼色，隻要大牛媳婦抬著石頭剛過來就趕緊上前雙手把住大石嘿哈一聲舉起來摞到牆上，累的汗水直往下淌，他幹脆把褂子一摔光膀子拚開了，每一次用力，滾動的疙瘩肉在汗水滋潤下格外紮眼。他是相上身材豐滿高大的大牛媳婦了。大牛媳婦也不傻，見這個健壯的小夥子對她特別熱情，心裏不時湧起一陣陣漣漪。看四虎的眼神也有了些迷茫羞澀。
二愣子的手磨破了，鮮血滴在石頭上，王玫瑰趕緊遞上白手巾，他憨憨的笑笑，彎下身，頭埋的更低了。他倆從小在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當然那隻是兄妹之間的情誼。但自師傅王元寶他們戰死後，二愣子出於對師傅的感恩，對她一家照顧的無微不至。孤男寡女在一起時間長了，另一種情愫邊悄然生起。那種滋味既甜蜜又煩惱。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兩人誰都不敢去探明對方的心思。隻有讓時間來磨破這層窗戶紙吧。
豁口被堵死了，太陽也到了西山頂。二愣子直起腰抹了把臉上的汗，衝著眾人道：大家夥都回家吧，今天晚上睡覺都別太死，一聽見鑼響就趕緊向西山石人洞跑，記住別磨蹭。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眾人應了，踢踢蹋蹋相約著向村裏走去。四虎戀戀不舍的望著大牛媳婦遠去的背影，咽了口唾沫，心裏脹然若失。
狗子見大家走遠了，轉身問二愣子：二哥，咱再幹啥？
二愣子看了眼四虎，道：今晚我和四虎用木桶造炸彈，你自己在山口放哨，主意別睡了，一發現有動靜趕緊放槍通知，我估計鬼子離咱這兒有幾十裏不太可能黑夜來襲，但也必須防著他們，那些雜種連草狗的心眼都有。
狗子應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東方剛乏白，二愣子四虎和一群婦女就把木桶炸彈挑到了山口，在外麵的山坡上挖了幾十個坑，一一把炸彈埋好，二愣子又仔細把引信附在灌木枝上，確信一切萬無一失後，這才帶領大家回村草草吃了幾口飯，又組織老少婦孺向石人洞轉移。一時間全村近百口人人喊馬嘶簇擁著上了西山。
二愣子爹卻說什麼也不想走，任兒子怎麼勸躺在炕上就是不吭聲。二愣子娘說：你爹上次被抬進石人洞，回家拉肚子折騰了好幾天，他煩了。俺都是土埋半截的老東西了，鬼子來了能把俺咋的。
二愣子急道：你們不知道鬼子多狠啊？那些狗日的隻要見到喘氣的就殺，他還管你老不老？趕緊走吧，咱去洞裏避避，沒事再回來。
這時他爹發話了：你別羅嗦了，去把村裏人安頓好就行，我和你娘不用你操心，鬼子來了能怎麼地，這時我的家，我不能在家裏住嗎，咱爺們活了這把年紀從沒怕過誰，大不了一死，反正總的死，早天晚天一樣。隻要你們小年輕的活好了就行。
二愣子剛要還嘴，他爹吼一聲：快走，再羅嗦老子揍你狗日的。二愣子從小怕父親，知道他是一根筋，隻要自己拿定的事誰也勸不動，隻好跺了下腳，恨恨地出了院子把大門用鎖鎖了，瞞著門縫又囑咐娘：鬼子來了你們千萬別出來啊。
娘應道：你放心，俺隻在屋裏呆著不出去。
二愣子爹見兒子走了，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對老婆道：他娘，你把裏屋做鞭炮的炸藥箱子搬過來，我要多做點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