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好大的雪
《八十四》 好大的雪
王戈莊大捷，極大的鼓舞了鄉民。外麵的人都把王家山裏傳的神乎其神，爺們都是關公張飛，女人個個賽花木蘭，穆桂英。無所不能戰無不勝。他們成了正義的化身，鄉裏流傳著這麼個笑話。某村一老太的兒子不正幹，有錢就出去賭博，有次不但把身上的錢輸光了，還把家裏唯一的一頭毛驢押上了，兒子知道作大了，嚇的不敢回家，贏錢的人可不管那個，幾個人理直氣壯的詐唬著就來要牽驢頂債，老太太眼看阻攔不住，就吆喝道：“你們牽吧，今個牽驢，明天我就讓我外甥女去牽你們這些渾種。”
“你外甥女？”一賭徒眨巴了兩下眼，問道：“她長的俊不？”
“俊啊，王戈莊鄉第一大美人呢。”老太太戲謔道。
幾個賭徒一聽，眼裏唰的閃出了光芒，齊問：“她哪個村的？讓俺見見行不？”
“好。”老太太道：“明天我就去王家山裏把我外甥女王玫瑰叫來讓你們看。”
“啥，啥？山裏王玫瑰？是不是拿菜刀割鬼子老二的那個寡婦？”
“是啊。我去就對她說有幾個渾小子要會會她。”
賭徒們一聽昏了：“娘哎。這回真倒血黴了。”嗷的一聲撒丫子齊竄了。
王戈莊一戰大獲全勝，使山裏抗日隊伍增加到了300多人。二愣子和王玫瑰幾個人商量後，把隊伍分成了三個隊，每個隊有100人，分別起了名字：一隊叫突擊隊，全部有青壯漢子組成。隊長是胡油仁。二隊叫大炮後援隊，有丁當響任隊長，繳獲的10多門大炮有他們操作。三隊是青一色的大閨女小媳婦，名稱叫：山裏婦女打鬼子隊，王玫瑰任隊長，為了鼓勵她們，還特別增加了兩個副隊長，分別是李月娥（大山媳婦）和米滿滿（大牛媳婦）。
二愣子坐鎮指揮全局，因狗子的腿傷還沒好，先在家療養，等腿好利索後就給二愣子當副官，也就是副元帥，嗬嗬。
天氣已進入隆冬，山東半島，38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凜冽的北風裹著鵝毛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據老人們回憶，很多人在炕上一覺醒來，望望外麵天還不亮，就躺下再睡，睡一會睜開眼外麵還是漆黑一團，那時也沒有鍾表，不知道時辰，雞們也不打鳴了，鄉民們越睡越不塌實，不對呀，冬天夜再長也不可能沒天亮的時候呀，翻身披襖芨拉著鞋下去暢開房門，猛然大驚：俺咋被雪埋了呀。忙呼喊一聲，老婆孩子齊動手掘雪道。等從雪堆裏連滾帶爬的鑽出來打眼四下一望，天啊，隻見滿目銀白，什麼高坎河溝統統都成了一片“平原”，房屋隻是一個個“小雪包”。
王家山裏也被大雪“埋”了，趕緊自救吧。二愣子率領200多漢子和王玫瑰那100多婦女展開了比賽，三個抗日大隊把村子劃成了三片，分別抄掀揚簸萁的幹了起來，胡油仁帶領突擊隊首先趕到王家，也就是“祝英台”家，幫著挖開了一條雪道，漢子們邊幹邊嘀咕：“不對呀，二愣子不是要咱去村西頭嗎？胡隊長怎麼領咱來村東頭了？他不會是腦子轉向了吧？”
於是紛紛提醒，胡油仁一邊奮力挖雪，一邊吆喝道：“你們懂啥，這叫聲西擊東，孫子兵法上的計謀，挖雪跟打仗一個道理，趕緊的。聽我指揮沒錯。”
眾人一聽更楞了，日，他才多大歲數啊，怎麼已有了個“孫子”？而且還叫“兵法”？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厲害！不管理解不理解，就齊喊一聲拚了命的忙活開了。
沒多大工夫，王家大屋前後左右的道路都通開了，王張氏出來見胡油仁累的汗珠子直淌，心痛的直勸：“她大哥，你們快歇歇吧，別累著啊。”
胡油仁抹一把汗嘿嘿笑道：“嬸子，這才哪到哪啊，這點雪也叫雪？比俺在東北差遠了，那地方的雪才叫大雪，有一年俺從屋子裏爬出來一看，好家夥，那大雪把長白山都埋地下了。”
眾人一聽就納悶了，疑惑的問：“胡隊長，你當時住在哪裏？”
“我跟采藥的老郎中住樹林子啊。”胡油仁連想沒想隨口說道。
“那長白山都埋了，你們那樹林子就沒埋？”有個漢子疑惑的問。
“草。”胡油仁知道自己牛比吹大了，忙道：“你們懂個啥，俺和老郎中住在天山上的林子裏。那天山比天還高，能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