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鶴抹了一把噴到臉上的幾點奶漬,“那個,寶寶體溫有點高,還打小噴嚏,會不會是感冒?”
老道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稍等。”處理好收尾工作,平舉著血淋淋的雙手問她,“有水嗎?”
薑鶴抱著安靜下來的寶寶帶路,帶老道去雜物房,再笨拙地抱好寶寶,空出一隻手幫忙往洗臉盆裏倒清水。
老道擦幹手之後,搓了搓手,摸寶寶的額頭,又給寶寶把脈,“沒啥大事。”和薑鶴回到東廂,打開藥箱當場配藥,用少許的水把配出的粉末和成泥,再把藥泥抹到寶寶的額頭上,“行了,明早用濕毛巾擦掉就成。”
“這就行了?他哭聲小小的,看著也不精神。”
“餓的。”
“哦!”
“你……”
“什麼?”
“這麼大的山,你準備拿來做什麼?”
“養馬、養黃牛、養山羊,再養點鵝。明年開春種果樹。”
“挺好。農藥化肥不要帶進山裏。”
“知道。請問您怎麼稱呼?”
“姓元,大家都喊我元老頭兒。別忘了種草藥,不用你精心管理,漫山遍野的灑上種子,到采摘時節我帶人過來采藥,價錢到時再商量。”
“這樣啊!我不懂草藥,您能推薦我幾本辨認草藥的書嗎?”
“過幾天我讓人捎你幾本《草藥圖鑒》,我徒弟編寫的國醫入門書,正適合你。”
“易陽先生答應了。”中年男人臉色不太好地走了進來。
薑鶴自覺退到旁邊去。寶寶已經睡熟,但她沒地方放寶寶。她唯一能躺人的氣墊床被重傷患徐謹占著。
天華也回來了,“喬修士答應明天的份額不在論壇上架,全部給我們。”
接下來就是討論徐謹和寶寶的安置問題。徐謹的傷不適合移動,可薑鶴這裏條件太差,需要添置很多東西。
至於寶寶的身份,除了昏迷不醒的徐謹,在場沒人知道。
中年男人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麻煩元先生留在這邊照看徐謹,我和天華下山辦點事。薑修士,你有什麼需要的嗎?我們可以捎帶回來。”
薑鶴拒絕,“不麻煩了,天亮後我得下山充電,手機馬上沒電了。對了,山腳下石階附近的血跡麻煩處理一下,我擔心會嚇到人,引來誤會。”
“多謝提醒,一會兒我們就處理。”
交待好一些事情,中年男人和天華出了山神廟,步行下山。
末法時代,不僅大家的術法水平有限,相應的符篆、丹藥都成了稀缺品。除非必要,大家不會消耗稀缺品,日常生活無限趨近於普通人。
薑鶴拿上小墊子、一條枕巾,抱著寶寶到院中。墊子放地上,整個人盤腿坐上去。寶寶平放在腿上,枕巾當小被子給寶寶蓋上,她這才打著哈欠,想著下山後的采購清單,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元先生站在東廂窗前,看著院中的人。看著她睡著,看著她入睡後像吸石一樣引來靈力環繞,看著她掐訣入定。
突然,她睜眼,深邃如夜空的雙眼掃過元先生,伸出右手虛空一捏,捏出一個形似搖籃的白霧團,把腿上的寶寶放進白霧搖籃裏,連著搖籃一起放回腿上,閉上眼睛,再次掐訣入定。
強裝鎮定的元先生再也裝不下去,激動地拿出手機,幾次才解鎖成功。他抖著手指,編輯出一條消息,“山神蘇醒,玄界複蘇,生機見曙光。”編輯好,手指移向【發送】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