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爺子霍地大力拍響實木書桌,“你敢!”
薑鶴蹙眉,“得罪了。”說著,掐訣的手隔著書桌就要虛空拍過去。
薑老爺子著實嚇了一跳,“等等。”因為下意識地大力往回躲,整個後背緊緊地貼在實木椅的靠背上。
薑鶴手上的動作頓住,“請說。”
薑老爺子怒瞪薑鶴足有十幾秒,發現薑鶴沒有一點改變主意的樣子,氣的臉紅脖子粗地拿起毛筆,暴躁地扯來旁邊的一張空白宣紙。他抖著手寫下一個地址,衝著薑鶴的臉大力丟出手中的毛筆,再加一個近乎破音的“滾”字,明顯是氣的不輕。
薑鶴什麼也沒做,坐的穩如泰山。砸過來的毛筆和筆尖飛濺的墨汁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並彈了一下,齊齊彈開掉在了薑老爺子剛才完成的七言詩上。
薑老爺子後邊準備吼出去的話一下卡在了嗓子眼裏,眼中的驚怒、恐懼、忌憚等情緒不像作假。
薑鶴探身伸手,兩根手指夾過那張宣紙,看了幾眼上邊的地址,再輕飄飄地放下,一言不發地站起來,轉身離開。
薑老爺子僵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著被薑鶴輕飄飄地放下後化作細碎紙屑的宣紙。而後他像魔怔了一般不停地低語,“為什麼我不能修煉?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出生在擁有千年傳承的符師之家,老天卻不給我修煉的機會,為什麼?為什麼……”
霍地起來趴伏到寬大的書桌上,憤怒地雙手去抓紙屑,得到的卻是滿手的粉塵。紙屑一碰就化作了粉塵,徹底觸動了薑老爺子埋藏心底的深沉的恨意,整個人像瘋了一般嘶吼著掃落書桌上的一切。
金錢權勢在握,也填不滿他心底因無法修煉與無法長生而產生的怨恨的無底深淵。同是符師薑家的子孫,憑什麼他不能修煉?憑什麼?老天不公……
悄聲攔住薑鶴離去的薑老太太麵無表情地輕掩住書房的門,鎖住一切不該傳出的聲音,隨後示意薑鶴跟她走。
薑鶴跟著來到薑老太太的花房,視線一下被裏麵的姹紫嫣紅吸引了過去。
薑老太太拿起花鏟,低頭拌著花土與花肥,神色冷淡地問,“你找蘭怡做什麼?”
薑鶴對他們當年的恩怨情仇不太感興趣,也不清楚薑老太太打聽這事的動機,“有點事。”
“什麼事?”
薑鶴麵色古怪地看過來,“你們認識?”
“別打岔,到底什麼事?”
“聽說,當年我爸決定娶我媽的時候,你們反對,老爺子更是威脅要斷絕父子關係。我爸沒辦法,帶著我媽去見了奶奶。隨後奶奶寫下一封信,讓我爸轉交給了老爺子。之後我爸和我媽就結婚了。”
薑老太太抓著花鏟停下動作,一副蹙眉沉思的模樣。
“我想知道奶奶為什麼會讚成他們的婚禮。沒有奶奶介入其中促成婚禮,就沒有我。這麼多年過去,我居然才知道這些早該知道的事情。遲了很多年才去拜訪,希望不會拒之門外。”
“這事……”薑老太太頓住足有半分鍾,冷聲問,“誰告訴你的?”
“不需要誰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有的是辦法查出來。”
薑老太太低頭盯著花土的眼神微微眯起,“你在查什麼?”
薑鶴冷笑一聲,“放心,爸媽的死我不會再追究。不管是誰給了他們那樣一個結局,報不服仇的不該由我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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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稿重頭改過一遍,上傳時候傻眼了,不允許修改。費勁巴拉的修改成了白忙活一場,好長時間感覺這文沒辦法寫了。未修改前和修改後的混亂,別提了。隔了一段時間,過了心裏的坎兒,又重頭捋一遍未修改前的,再往下寫。這一通折騰,感覺自己作自己,心酸。暫時日更是不能了,大概幾天一更或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