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還未亮。
金田公寓的七樓,柳陽的家早就亮起了電燈。
今天,周旺財和柳陽早早就起來了,比要上學的柳婷婷都起得早一點。
因為今天是初一,每逢初一、十五,周旺財他們都要進行祭祀。
人界很注重祭祀,每個節日或特殊的日子,都會有不同的祭祀方法。
在南方,祭祀被稱為“奉神”。
祭,供奉地下的陰靈,祀,供奉天上的神明,所以在祭祀的時候,祭祀用品是要分開的。
例如香爐,供奉地下的陰靈就要用瓷器做的香爐,而供奉天上的神明就要用金屬做的香爐。
但是時間流轉了幾千年,祭祀的過程和方法,也經過了,從簡單到繁瑣再到簡便的過度。
如今,凡人也隻是在幾個比較特殊的節日裏,還保留著祭祀的傳統。
修道者的祭祀,跟凡人的祭祀有些不一樣。
凡人祭祀,是祈求福澤、安康、功名利祿或五穀豐登等,不一而足。
而修道者的祭祀,更多的是為了溝通天地靈氣,達到更好的修煉效果。
一些散修沒有人提點,不看重祭祀還說得過去,而作為有門有派的修道者,對祭祀可是非常重視的。
況且祭祀關乎陰陽二氣造化的自然力量,周旺財又是主修陰陽玄學的,所以對祭祀就更為慎重了。
從前還在周派的時候,祭祀都由師兄主持,但是周旺財離開師門獨居,祭祀就隻好親力親為了。
不過,有柳陽這個免費的勞動力在,繁瑣的祭祀也不算太累人。
柳陽算是散修,但是多年來都由周旺財指點修行,雖然周旺財沒有收柳陽為弟子,但是他們的關係亦師亦友,所以一起祭祀也說得過去。
戚悅也一早就被拉起來,雖然戚悅不睡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也是很鬱悶的。
此時,戚悅伸了個懶腰,雙手抱胸,背靠在陽台一側的欄杆上,看著周旺財和柳陽兩人,忙忙碌碌的在陽台和屋內穿梭。
每次出來,每人手上都端著一樣供品,小心的擺到陽台的木質供桌上。
為了趕在日出之前擺好供品,兩人頭上的汗水都顧不上擦拭。
這裏最閑的,就數戚悅了,也不是戚悅擺架子不肯幫忙,實在是戚悅並不懂得,人界祭祀的規矩。
修道之人的祭祀頗為嚴格,供品所擺的位置、朝向,供品與供品之間的間距,都有嚴格的規定。
什麼都不懂的戚悅就算要幫忙,也隻能是添亂,隻好待在一邊了。
周旺財想拉戚悅幫忙的打算落空,不過周旺財也沒有很在意,畢竟戚悅跟人界的修道者不同。
最近,周旺財做什麼事都喜歡拉上戚悅,隻是不想讓戚悅感覺受冷落而已。
戚悅也沒有硬要參與到他們的活動中去。
祭祀?
拜誰?
自己拜自己嗎?
想到這,戚悅有些好笑。
擺渡人在冥界的地位特殊,也是受供奉的,雖然大多數的供奉者,並不知道有擺渡人的存在。
戚悅轉了個身,雙手撐在欄杆上,眺望著遠處的高樓,看著太陽還未出來前,微微泛紅的天際,思緒有些飄忽。
快樂島購物廣場的老板被抓後,商場就停業了,貌似有一個新的老板要接手。
不過,還要重新裝修,所以暫時還不能營業。
於是黃文斌夫婦就報了一個老年旅行團,出去旅遊了。
黃文斌夫婦做了近十年的蔬菜包場,幾乎沒有怎麼休息過,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的放鬆一下。
但是戚悅的疑問,並沒有因為快樂島購物廣場事件的落幕,而有所解答。
唐紅玉化為厲鬼比一般的厲鬼還要強,但是又比一般的厲鬼神智清醒。
如果那股氣息真的是應龍,那麼幫唐紅玉擺脫囚禁,還幫她保持清醒的,就是應龍了。
也可以得出黃文斌夫婦倆廢棄的護身符中,那絲殘餘的妖氣是屬於應龍的。
但是,如果說應龍幫助唐紅玉,隻是單純的因為唐紅玉化為厲鬼,怨氣暴漲容易躲藏,那在唐紅玉的身上為什麼沒有感覺到妖氣?
這並不合理。
唐紅玉口中的那個假天師,為什麼要在門後貼隱息符?
天師對厲鬼鎮壓、超度或者打得魂飛魄散,這些都能理解,但是為厲鬼隱去氣息,就很難讓人理解了。
難道他知道唐紅玉死得冤,所以想幫一把?
盡管唐紅玉並沒有對人造成太大的傷害,幫助厲鬼害人,也是不該的。
對了!扭鎖上的符紙是空白的,唐紅玉出來得那麼容易,或許那個天師真的是在幫唐紅玉也不一定……
“戚悅,時辰到了。”
周旺財喊了一聲,戚悅的思緒被打斷,扭頭見到周旺財和柳陽,一左一右的站在祭祀的桌子後方,戚悅忙轉身走進房內,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