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夢 上(1 / 2)

四周煙霧繚繞,所有的事物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中年婦女,身穿黑色的衣服,臉色蒼白,嘴唇正在開開合合,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是凝神去聽,卻什麼都聽不到。

“你要說什麼?”,一聲詢問出口,走到中年婦女的麵前,猛地一看,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媽!”張巧娥驚坐起,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原來又是自己在做夢。

張巧娥伸手擦了一額頭的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也不知是被熱出來的汗,還是驚嚇出來的冷汗。張巧娥抱著身上卷成一團的單被,思索了起來。

母親林三妹下葬已經三天了,張巧娥本想頭七的時候,燒些紙錢和紙紮祭奠一下母親,然後再返回學校去的,但是連續三天,張巧娥都睡得不安穩。

每每一入睡,就會夢見母親,夢中的母親永遠都是在不停的說話,但是張巧娥卻什麼都聽不到,每次想要靠近一些去聽的時候,就會從夢中驚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想念母親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但是張巧娥本能的,並不想把夢中的情況告訴父親。

張巧娥抱緊身上的被子,看著窗外還漆黑一片的天空,卻已經沒有了睡意。

進入秋季以後,珍珠市的溫度有所下降,雖然降溫不明顯,但是也不用每晚都開空調就能入睡了。

長壽堂裏,掛在正中間的吊扇“呼呼”的轉著。

風扇之下,周旺財正跟戚悅在下著象棋,隻見周旺財拿起一枚印有紅色“馬”的棋子,用力的敲在一枚印有黑色“車”的棋子上,高聲喊道:“吃!哈哈,你的車被我吃了!看你怎麼辦!”

戚悅不做聲,拿起一枚黑色的“炮”,“噠”的一聲,壓到周旺財麵前紅色的“帥”上麵,氣定神閑的說:“將軍。”

“等等!等等!你的炮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再來再來,今天我一定要贏你!”周旺財每次跟戚悅下棋都會被虐,從來就沒有贏過,每次輸了之後都會叫喊著重來,可謂是越挫越勇。

戚悅放下棋子,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周旺財,口中輕輕的吐出三個字:“第八局。”

周旺財聽懂了戚悅的意思,那是在嘲笑自己已經連輸八局了,周旺財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拍大腿,狠狠地說:“那又怎樣!反正今天我就跟你耗上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周老。”

周旺財和戚悅都向門口看去。

周旺財看清了來人是張巧娥,連忙招呼到,“原來是巧娥啊!來,過來坐。”

戚悅把象棋收起來。

張巧娥坐到兩人的身旁,周旺財把一個茶杯放到張巧娥的麵前,端起茶壺,邊倒茶邊問:“這幾天還好吧,什麼時候回去上學啊?”

“還好,媽媽頭七之後就去上學。”

張巧娥把手伸進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掏出一個棕色的信封,放到桌上,推向周旺財,說:“周老,這裏有一萬塊錢,是感謝你們那天的幫忙的,婷婷軍訓去了,他爸爸接任務也不在家,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算法,所以我就一起交給您了。”

周旺財看著張巧娥推過來的信封,沒有接,而是看著張巧娥問:“你這是?”

張巧娥一臉鄭重的回答:“那天,柳陽叔叔雖然說隻收兩百塊,後來也沒讓我寫欠條,但是我知道沒有那麼便宜的。就算大家心善願意幫助我,不收辛苦費,但是那些喪葬用品肯定也不便宜,我才拿了一萬塊過來,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果周老你們不收的話,我以後都沒臉見婷婷了。”

周旺財聽出了她話裏的堅持,知道麵前這個女孩子,人窮但誌不短,不想隨便占人便宜。

突然,周旺財想到,張巧娥應該沒有那麼多錢才對,便開口問道:“巧娥啊,你別怪周老多嘴啊,我就想問問你,怎麼突然就拿出那麼多錢來了?你可千萬不要去借高利啊,要不然周老是不會要的。”

張巧娥急忙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知道高利不是個好東西,怎麼敢去招惹,這錢是我爸拿給我的。”

周旺財聽了張巧娥的保證才點了點頭,把信封收到抽屜裏。

“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些事想問周老的,我聽婷婷說你是天師,所以……”張巧娥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低著頭,眼睛盯著手背,有些不好意思。

“有什麼事你就大膽的說,你是婷婷的朋友,我們也把你當成朋友一樣,對著朋友有什麼事不能說呢,不要不好意思。”周旺財看出了張巧娥的糾結,於是開口鼓勵道。

張巧娥聽了周旺財的話,知道他都沒有嫌棄自己麻煩的意思,於是就緩緩地講起,這幾天不斷地夢見母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