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失落的心,宋鐵走出了古玩街。
轉了幾個小時,轉的時候不覺得,一出來,便感到了累。兩隻腳象灌了鉛似的,走不動了。
走不動就休息一下吧!
街口外有一個小廣場,有石桌石凳。宋鐵一屁股坐在一個石凳上,拿出一支煙來,點上煙,補充一下精神。
吸了一口煙後,宋鐵的大腿碰到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誰放在這裏的?人呢?”
宋鐵看到腳邊有一個編織袋。這種編織袋,大多是打工人使用的,售價便宜,能裝東西。
宋鐵的腳正挨著那袋子,便用腳去撥那袋子,想將那袋子移到一邊去。
而這時,宋鐵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鏡頭。
在一個很古老的窯廠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有著一條長辮子的人,正在做一個泥罐,他將瓷胎的原料——高嶺土、瓷石經過磨洗、除雜揉勻後調和成為用於製作瓷器的瓷泥。
隨後,那中年人將調製的瓷泥經過模具製成瓷罐的外形。
鏡頭閃過,坯胎涼至半幹了。那人用竹刀旋削坯胎的表麵,在他的努力下,最終,那瓷罐的外表很光潔。
又一個鏡頭出現,是另一個人在坯胎的外表雕刻花紋。
雕好花紋後,他將顏料直接塗在未上釉的瓷胎上,進行上釉。
不知什麼回事,宋鐵知道這工序的原理:顏料被包裹在釉之下,能使色彩長期保存,不易被磨損。
宋鐵一直看到那瓷罐放入窯內燒結為素瓷,冷卻後又進行上色,再放入相對低溫的窯爐中進行二次燒結。
宋鐵看到了那個中年人的歡喜地用手去輕拂著瓷罐。而這時的瓷罐多彩多姿,光彩奪目……
沒等宋鐵多欣賞瓷罐,鏡頭快閃過去了。這一快閃,就過去了二百多年。
出現在鏡頭中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老人正在用毛刷,沾著黑色的油漆,給一個罐子上色。
這個罐子,正是之前那個被燒製出來的瓷罐。用了一個小時,老人才將瓷罐的罐身上加上了一層油漆的外衣。
於是,那個漂亮的瓷罐,變成了一個土罐,放到了屋角一個不顯眼的地方。
老頭眼睜睜地看著黑土罐被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抱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倒在地上……
鏡頭再閃,又過了幾十年。
那個搶走黑土罐的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現在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頭了。
他坐在涼台上,眼睛看著外麵的天空,而他的身邊,放著一個黑土罐。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進來。
“看了四十多年了,還沒有看夠?”女人問。
男人說:“那個死老頭,是一個考古專業的教授,家中有不少的寶貝,我就是想不通,他怎麼會有一個不值錢的黑土罐?”
女人:“教授也要一日三餐,說不定他是準備拿來做醃菜的呢?你也是,別人都拿了值錢的東西,你卻抱了個醃菜罐。弄的外人一直笑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