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新禾抿了口水,“他連戀愛都會像投資一樣,按計劃進行,事先安排好,安排地妥妥當當,保證不出絲毫錯誤,約會像例行公務,多沒勁兒。”
她還是那句話,“他已經過了陪箏箏吃路邊攤,走街串巷,到處自拍的年齡,這不是他的錯,但箏箏沒必要承受這些。”
“我打拚了半輩子,能給箏箏的財富不比傅成凜少,我受不了我女兒在別人那受委屈。”
“在感情裏,他得是傅成凜,而不能是gr的老板。”
黎新禾跟蔣城聿說了句肺腑之言,“城聿,你要想追回棠棠,你得是棠棠的男人,一個切切實實愛護她的男人,一個她能隨意撒嬌,可以偶爾使小性子的男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gr的大股東,不是你公司的老板,不是蔣家的二公子。”
蔣城聿從嗓子裏擠出一句話,“大嫂您說的對。”
他趕緊解釋,“這句話絕不是陽奉陰違。”
黎新禾也無所謂了,不指望他們一天兩天改過來。“你們都別再幫傅成凜了,他要是自己不願改變,誰也幫不了他。”
她把手機裝包裏。
“我對箏箏有多縱容,你們不是不知道,我這麼強勢的人,我都沒要求她按照我給她規劃的人生來。她的專業,她的喜好,她的實習工作,即便我不認同,我也都隨她了,因為她高興。但傅成凜讓她不高興了。”
黎新禾拿上包,“爸媽,我先去公司了,上午還會有。”
蔣夫人,“吃了飯再去,不吃飯哪能行。”
黎新禾擺擺手,“不餓。”
蔣慕鈞起身,給她拿上大衣,“一塊走,我時間還夠,順道送你。”
兩人離開。
蔣夫人沒睡好,上樓補覺。蔣老爺子到院子裏晨練去,客廳就剩蔣城聿,像被遺忘。
“媽,我還沒吃飯呢。”蔣城聿看著樓梯上的背影,無奈道。
“你還有臉吃。”
“”
蔣城聿在院子裏站了會兒,熱乎飯沒有,吃了一肚子冷風。母親發話說他還有臉吃,廚師都不敢擅自給他弄早餐。
他還想抽支煙。
想了想棠棠,又把煙盒放車裏。
今早冷,你多穿件衣服。蔣城聿給棠棠發了消息,拉開車門,駕車離開。
回去路上,他還在替傅成凜發愁。
蔣城聿撥了傅成凜電話,怕他被大嫂打擊到想不開。
“到家了?”
傅成凜被堵在車流裏,他望著前車,“沒。”
他知道蔣城聿擔心什麼,“我要是二十二時,被黎總叫過去,肯定覺得麵子上受不了。”
蔣城聿調侃,“怎麼,不叫大嫂了?大哥不是叫得很溜。”
傅成凜沒心情扯閑篇“你跟你爸媽說一聲,不用再替我說好話,不用再暗中幫著我。”
蔣城聿實話實說,“你想什麼呢,沒人再幫著你,我爸媽都知道了,以後你跟我待遇差不多,別想著有熱茶喝。”
前麵的車挪動,傅成凜輕踩油門,“今天算是跟你們家暫時劃清界限,不用你們再幫忙。以後我做什麼,黎總管不著我,她跟你大哥就是離婚了,也跟我沒關係。”
蔣城聿心裏的石頭落地,看來傅成凜冷靜下來,知道跟箏箏的問題出在哪兒。大嫂的那一席話,算沒白說。
傅成凜掛了電話,趁著堵車,他在家庭群裏發語音今天開始,不用你們幫忙,我自己追箏箏。
爺爺看來又受挫了。沒關係的,方向錯了再掉頭。你看既沉,當初追俞傾時碰了多少壁,現在結婚了,兒子也有了,你不比你弟弟差。
前麵那個路口,左拐,直奔出租屋方向。
傅成凜把車停在路邊,像以往那樣,從後備箱拿了兩罐貓罐頭。
路過花壇,他不禁吃驚。
許久沒來,全都變了樣。
自從黎新禾知道他在追黎箏,他就沒來過這邊,隻是讓曾助理聯係物業,把這邊翻新。
兩小隻貓還在窩裏安穩睡覺,他把貓罐頭打開放在窩前,等它們睡醒了吃。
冬天周末的早上,八點半,二世祖還沒起床。
昨晚開車陪黎箏兜風,回來快三點。
門鈴響了,靳o把被子拉頭頂。
半睡半醒間,‘叮咚’個不停。
他爆了句髒話,掀被子起床。
住在這最煩心的就是,誰都能來敲門,不像住在公寓,沒有預約,誰都到不了他那層。
就算母親去了,也有家裏阿姨開門,用不著他從床上爬起來。
“誰啊?”
不太隔音的門外,沒人應聲。
靳o從貓眼裏看到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等二十分鍾。”
他趿拉著拖鞋轉身往浴室走,不時還打著哈欠。
傅成凜背靠在過道防護台上,北風呼呼作響。
他把玩著打火機,火苗被風吹著亂竄。
百無聊賴,屋裏還沒動靜。
傅成凜翻看手機私信,他跟黎箏最後一次消息停留在97。
三個多月,他無形中,晾了她那麼長時間。
他昨晚還跟她說了句你怎麼來了?
二十五分鍾過去,門開了。
傅成凜收回思緒,進屋。
靳o邊擦著頭發,指指廚房,“自己倒水,咖啡機在哪你自己找。”
傅成凜關上門,把大衣掛起來。
他早飯還沒吃,空腹不想喝咖啡,倒了杯溫水。
靳o一屁股坐在沙發裏,懶懶地陷進去,“來問我打聽公主狀態?”
傅成凜靠在沙發扶手上,“不是。”黎箏的狀態用不著打聽,他知道她現在肯定很難過。
靳o稀奇地看著他,“咱倆還有什麼共同語言不成?”
傅成凜直白道“沒有。”
不過說不定以後也許會有。
“那你找虐來了?”
有些話,在心裏想著容易,說出口又是另一回事兒。
傅成凜喝了半杯水,“我剛從蔣家回來,黎總喊我過去的。”
靳o點點頭,並不驚訝。
因為他最近感覺跟公主出去,總有人跟著,後來他的保鏢跟他說,那是負責黎箏安全的。
傅成凜接著道“提到了你,說你更理解箏箏,跟她合適。”
“什麼?”靳o猛然坐直,頭發也顧不上擦,“黎總這麼誇我的?”受寵若驚。
黎新禾在圈子裏出了名的有能力,本人很低調。
他沒怎麼接觸過,聽說私下裏風趣幽默,性格還挺溫和,不過談判桌上就是男版的傅成凜。
靳o拿毛巾胡亂擦了一把頭發,“我以為我在他們那些長輩眼裏,一無是處,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行。”
他笑著,“咱媽眼光真不錯。”
傅成凜“”
蹬鼻子上臉了。
靳o心情舒暢,把毛巾放回浴室去,頭發絲還滴水,流在脖頸裏清清涼涼。
“不過,”靳o有自知之明,“咱媽抬愛了。我挺混賬的,一點責任心沒有,也不想負責任。”
所以,即便喜歡誰,最後因為責任而卻步。
靳o突然狐疑地看向傅成凜“你什麼時候這麼閑了,竟然專程過來跟我說,咱媽誇我了。”
傅成凜“想問你個事。”
靳o示意他說,他指指自己耳朵。
洗耳恭聽。
“向舒跟箏箏在汽車試驗場拍廣告那次,你知道了吧?”
“本來還不知道,那次打高爾夫,你讓向舒給公主道歉,我再瞎也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靳o打開淨化器,想要抽支煙,煙盒空了,他又回到客廳。
“這事,你也覺得自己處理的有問題?”
傅成凜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但肯定有。因為黎箏當時明顯不滿,是對他不滿,後來忙起來,他忘了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