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開始了思索。
他在諸裏橫行無忌,每每出現都伴隨著宇宙的毀滅,所有他既被稱為“諸第一大恐怖”,又被稱為“最終之劫”。
他麵對再強的存在都是秒殺,自身不死不滅,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在他麵前維持清醒,也沒有任何世界能夠承受他的真身降臨。
他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隻是偶然一次偷聽到自己的住所被稱為“無因深淵”。
無因,指的是沒有由來,是沒有因而生之果,淩駕於一切之上。
然而,他終究是厭倦了這無數年的生活,就算連“狩獵諸聖”、“入侵宇宙”之類的遊戲都懶得玩了,更何況他發現自己除了身體強大,能夠“秒殺對手”、“不死不滅”,便再也學不會任何法術了。
所以有時候,他會被諸多道聖人以精神秘法一困數百萬年,雖然這數百萬年裏他也記下了那些聖人的氣味,之後就會窮追不舍。
但真的是無聊了。
無聊瘋了。
瘋了又瘋。
可也沒辦法,他的恢複力太過恐怖,就算連自我毀滅也根本做不到,至於壓縮力量、轉變身份、或是諸投影更是不可能了,因為他不會。
他就是個除了能“正麵秒殺對手”、“不死不滅”之外,什麼都不會了的廢物。
他試盡了無數手段,想要削弱自己,想要以另一種身份去感受一下世界,可根本做不到。
他隻能繼續沉睡。
一睡,就是無數個宇宙紀元。
起來活動一下身體,毀滅幾個宇宙,然後接著睡。
然而
現在
他竟然變成了一個人類男嬰。
這讓他沉寂了無數年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
強烈的興奮感湧上心頭。
興奮感一來,饑餓感也就來了。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以“恐怖”的爬行姿勢,來到了餐桌前。
餐桌上放著些美食。
可,正經人誰吃食物?
他無視美食,嗅了嗅空氣,直接跑到了餐桌後的一個厚厚的鐵櫃子前,用隻有一遝毛的腦袋輕輕一撞,那鐵櫃子就粉碎了,露出的幾個綠色瓷瓶。
瓷瓶上畫著骷髏頭之類,顯然是毒素。
男嬰深吸一口氣,看起來味道不錯。
於是,他張開大嘴,嘴唇呈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那一口乳牙瞬間開始簌簌抖動、塑形,然後化作了潔白的細密獠牙。
他一口就吃下了那幾個綠色瓷瓶。
輕輕一咬,發出刺耳的哢哢聲,獠牙咀嚼著瓷瓶,而那脆滑之中包裹的強烈毒素如爆漿般激射而出,濃鬱的劇毒香味充滿味蕾,在舌尖攪動,唇齒留香。
夏極瞪大眼。
幸福感衝上心頭!
真是好精致的甜點!
人類能夠吃到這樣的東西,這也太幸福了吧?
他舔了舔嘴唇,興奮之餘又多了些擔心。
他害怕自己失去這男嬰的皮囊,又重新回到過去那無窮無盡的孤獨之中。
於是,他陷入了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思索通常都是以百萬年計算的,所以一旦開始了思索,他頓時就進入了“不動”的狀態,如同一尊深山木屋裏的魔像。
而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處理眼前情況的經驗,因為他沒遇到過類似的事。
他所有的經驗,就是捉迷藏,吞噬,發呆,睡覺。
行為邏輯也很簡單,捉到了就吞噬,捉不到就回去睡覺,睡前可以發會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