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來等去,我從文書那裏取來的全部信件都分發完了,還是沒有看到他在學校傳達室所已經親眼所見的那封貼了張8分錢精美生肖郵票的女友來信。
在他的再三墾求之下,正在寫信的我又極不情願地帶他上樓去了文書那裏一趟。在仔細查找和詢問之後,還是令人失望地沒有一點結果。
最後,心情極好的文書看我幾次三番地上樓查信,估計此信對我班裏的兄弟十分重要,就額外地賣了我一個麵子,又親自到大隊部通訊員“小土豆”那裏去問詢查找。
可最終還是沒有找到趙立君那封確實已經來到航校的女友來信。看來,這件事情的發生真的是有點見鬼了。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趙立君才總算見到了自己那封本該在昨天就應當收到的女友來信。但是,拿到手裏的信件已經變得是麵目全非了!
隻見,漂亮信封上原先粘貼了精美生肖郵票的地方被人粗野地開了一個大“天窗”!信封上的郵票自然是沒有了,更可氣的是,連裏麵的信紙同時也被剪破了!
趙立君信件上被人剪撕郵票的事情,不是一個絕無僅有的特例,在隨後的日子裏,我和身邊的很多新兵都發生了這種事情。
後來,我們了解到,大隊通訊員“小土豆”老家有一個親戚的小孩當時正在集郵。於是,他就開始利用工作之便,對新兵那些貼有精美郵票的信封瘋狂下手了。對此,他表現得肆無忌憚!看見信封上有中意的郵票,能撕下的就撕,撕不掉的幹脆就用剪刀胡亂在信封上給開個“天窗”。
趙立君手中這封已變得殘破並遲了一天才收到的女友來信,我們在氣惱中分析:一定是“小土豆”當天因故還沒來得及取下郵票,結果是文書上門去詢問,他幹脆就把信件給押下來了。
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惡心事讓趙立君從此對“小土豆”憤懣於心、耿耿於懷,也因此成為了日後他積極協助我們一起作弄和懲治“小土豆”的動力和原因。
從“小土豆”剪撕新兵信封上郵票這件典型性的事情上,也讓我在無奈之餘總結出了一個經驗,那就是:在部隊這個相對特殊的環境裏,要想保持個人信件的接收及時和安全,家人或朋友寄給新兵的信件所使用的信封、郵票和明信片、賀卡越是普通就越是安全、順利和保險!
下午,三區隊的公差任務分成了二部分:九班和十班留在隊裏配合文書整理二樓的儲藏室,十一班和十二班則被安排前往軍需科的軍需品倉庫協助倒庫。
在留隊整理儲藏室的過程中,大家無意間在一個大木箱中找到了一批塵封已久、保存完好的演出道具。其中,讓大家最感新鮮和好玩的物件是一個假發套。隻見,那烏黑的頭發後梳著一個大辮子,粗粗的辮子上麵還係了一截已經褪了色的紅頭繩。
看見我們針對這條大辮子聚在一起好奇地胡說八道、沒一句正經話,在一旁清點物品的文書就笑著說道:“李冰,你們幾個小子也別瞎猜了,這批時代特點鮮明的道具,應該是文革後期學員隊排練、表演革命樣板戲《紅燈記》時李鐵梅扮裝用的。”
知道是演戲用的道具,特別還是女人的東西,我們幾個人就停止了把發套扔來扔去的玩鬧,而是輪流地套在頭上相互開心、戲耍,說著不葷不素的流氓話。
還真別說,這個假發套戴在趙立君頭上的時候,配合著他假女人般的做派和窈窕的身姿,還真是有百分之百的女人味道。
曾宏偉看著趙立君扭捏作姿的女人扮相,有感而發地說道:“哎呀,弟兄們,老趙要真的是個女人該有多好呀!那樣的話,夏東海就不用裝病住院了,我也不需要天天喝自來水消火了。我們這幫兄弟每天晚上摸鬮輪流摟著老趙睡,那有多開心、多解饞呀!”
“‘猛男’說得對,我看這趙立君也非常可疑。那我們現在可真得好好檢查檢查,說不定這家夥就是個‘女扮男裝、代父從軍’混在我們男爺們隊伍裏的‘花木蘭’呢!”我推波助瀾地這麼一起哄,幾個兄弟在說笑間,真的就開始動手把趙立君掀到桌子上,準備給他寬衣解帶、一查究竟了。
看見眼前的這幫小兄弟拿著假發套在不知深淺地尋開心、瞎胡鬧,文書就說:“好了、好了,別鬧了,要鬧,勞動結束了回你們寢室後再鬧,抓緊時間先把活給幹完。另外,這件假發套現在應該也沒啥用處了,你們愛玩就拿去玩吧。或許春節的時候你們還能用它來男扮女裝的演個節目、編排個小品什麼的,隻是不要在夜裏隨便戴出去滿院子亂跑嚇唬人就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文書這隨意說出的一句玩笑話,我心頭頓時一動。幹活的同時,腦子中也一直在設計這件事。思索半晌後,我已經初步醞釀出了一個整治“小土豆”的歪招來!
與我們五隊大樓緊靠在一起的學兵一大隊二層辦公樓,當初在進行營建的時候,正趕上學校單身宿舍樓的位置上拆除了一棟舊平房。平房地麵上那使用了有些年頭的木質地板雖說舊些,卻都是上號的木料,倒還是十分地堅固耐用。
考慮到節省一些對辦公樓裝修的費用,這些舊的木地板就被拆除下來搬過來鋪在了建好的大隊部大樓各個房間的地麵上。
木地板使用起來雖說高檔、舒適和養腳,但它也存在一些缺點,一是容易被蟲蛀,再就是在上麵走動時的聲音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