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魘-第七章 責任
“我們的宣傳對象是普通老百姓,故而宣傳的論點必須粗獷、清晰和有力。真理是無關緊要的,完全服從策略。”納粹德國宣傳部長戈培爾
伊拉克特種部隊的營地駐紮在xx島上,距離伊朗邊境不遠,直升飛機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把我們安全送回,這一個小時可為生死兩重天。
飛機著陸,我才放鬆下來。等其他伊拉克人都下去,我和肖克走在最後。
快走近機場大樓時,肖克站住,轉頭問我,“你是個真正的戰士,可我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 英國人是很奇怪的民族,他們信奉人應該遵循某種原則,並不應為人際關係和個人的好惡而放鬆。肖克不糊塗,猜測到我和楊葉的某種關係,他沒有因為我救了他的性命而忽視不見。他想知道我和中國大陸的代表之間的聯係是不是證明我的政治傾向,他寧願直接問我而不是背後搞小動作。或許正是這種堅持的態度讓大英帝國一度控製了世界上最大的土地和人口。
我沒有回避肖克的目光,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是法國外籍軍團士官漢森。”
肖克麵無表情,仔細看會發現他的瞳孔縮小,目光更加敏銳。
我微笑一下,繼續說道,“你應該聽說過,每個加入法國外籍軍團的人都是沒有過去,我也不例外。我明白你的問題,我以士兵的榮譽告訴你,我隻是一個想過自己生活而不被打擾的普通人!”
肖克看了我半晌,似乎考慮我說的話真假,終於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的願望未必容易,很多人會願意用你這樣的人。”
我也歎了口氣,說道,“是的,很多人願意用我們這類人!”
肖克哈哈一笑,遞給我一張紙條,說道,“說的對!這是我的聯絡方式,有事情可以找我。”
我把紙條放進口袋,說道,“你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我們兩個都知道是分手的時間,下一次見麵機會渺茫。伊拉克人處於外交和自身安全措施的考慮,不喜歡外籍教官相互接觸。我們的營地一向十分開的,行動也互不了解。
肖克走進大門前,回頭說,“漢森,謝謝你!”從事這種行業的士兵來講,沒有人話多,性格浮躁的人很難生存下來。也沒有人輕易的許諾什麼,真正的男人不願意賒欠別人,也不願隨意的施舍。肖克知道他欠我一個救命之恩,所以留下聯係方式,日後我願意,可以去討回這筆債。
我點點頭,目送著他走進去。他是個幸運的人,對於士兵來講,沒有比運氣還重要的事情,我希望有一天身處絕境也會有他這樣的運氣。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徹底清洗了全身,刮掉亂草般的胡子,有人敲門告訴我阿齊茲上校在會議室裏等著我。按慣例,我每次行動回來要交一份行動報告,然後才和伊拉克軍管會麵探討行動的得失。這一次,有人等不及了。
阿齊茲上校年級三十出頭,個子不高,身體卻如樹樁般粗壯,孔武有力。他的相貌黝黑,阿拉伯人彎刀一樣的鼻子稍微露出一些冷酷。同伊拉克多數軍官不同,他是一步步從士兵做到今天特種部隊營長的位置,也是少數受到手下士兵由衷熱愛的軍官。我們曾經一起執行過幾次任務,算是有些交情。
看我進來,阿齊茲強上來握住我的手說,“漢森,真主保佑,你能夠平安回來。前天知道你出事,我本來要親自帶人去找你。”
雖然曉得他不過是說說,我還是低頭表示感謝,阿拉伯人和中國人一樣注重禮節,麵子上的東西還是要做。我笑道,“伊朗人想抓住我,還需要多一些部隊。你見到我們帶回來的伊朗軍官薩伊?”
“薩伊會很有用,我知道的信息都是上麵關注的。你們做得很好,上麵會很高興,我會為你請功。”阿齊茲眉開眼笑。
我沒有說活,舒服得坐在一張沙發上,倒了杯果汁,慢慢品嚐著鮮美的味道。雖然我們有些私人交情,可他找我不是簡單來告訴我喜訊的,他應該是受人之托,另有其他目的。
阿齊茲稍微有些難為情,他骨子裏還是百分之百的士兵,政客把戲不是他所擅長的。支支吾吾半天,他說道,“這次撤退行動的指揮是阿利大校,現任國防部長的侄子,他的家族是巴格達地區的望族之一,原定阿利少將這次行動後會被晉升少將一職。如果你們撤退的事情被曝光,他們家族的敵人會利用這件事來反對阿裏的晉升,所以國防部長親自打電話來過問。”
我早已大致猜到阿齊茲的來意,伊拉克高層有人不想曝光撤退時的鬧劇,如果我抱怨,這件事情會拿到台麵上來,被人拿來利用打擊國防部長一派。伊拉克人的內部鬥爭不比和伊朗人的戰爭溫柔,各派力量你爭我奪不放過一切打擊敵人壯大自己的機會。總統薩達姆侯賽因並不在意手下的傾紮,“分而治之”權力平衡的把戲讓他玩的爐火純青,讓我驚訝的倒是阿齊茲這個士兵中的士兵,居然也會選擇站隊,成為國防部長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