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聰還沒來得及鬆手,已經自覺憋不下去了的王男,就忍著頭昏腦脹扶上碧幽葫蘆祭獻了一天的生命值……
一股冰涼刺骨的地氣沿著王男喉嚨,轟然滑入他胃裏。一口、一口、又一口……
強忍著胃裏那猶如吞食水銀般的沉甸感、強忍著那一陣陣來至靈魂的冷顫,王男一口氣灌了滿肚子地氣,隨即人也隨即失去了最後站立的氣力,腦海裏一樣如同翻天倒海。
失去與外界的感之前,王男強忍著身體不適道歉:“老婆,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的。”
“老公,怎麼了!”汪聰立刻就感覺到從王男身上釋放出來的極度冰涼,摟住了失去知覺的他。
丁家坳三千軍魂兵鬼精氣煉化出來的不過一口地氣,而這一口地氣就讓王男地魂有了獨自對抗自己天魂命魂的能力,如今他一口氣吞了十多口地氣,三魂之間堪堪建立起來的平衡隨即就被打破。
原本隻需要忽視地魂的存在,王男還能保持清醒和正常。如今天魂、地魂、命魂,三魂分立猶如精神分裂的局麵,已經讓他難以忽視。在這樣的情況下,王男已經徹底失去了六感。
既不能聽到汪聰的問題,也壓根感受不到她的關切,還有她那止不住流淌到自己臉上的淚水。
“老公,你醒醒!不要這樣,不要離開我!我才是可以犧牲的人啊,嗚——!”汪聰並不知道血天蓬時間限製的,還以為如果不是自己的牽絆,王男根本就不會有危險。畢竟曾經,王男也獨自一人做到了清楚丁家坳鬼祟的事情。
此時此刻,王男的全部知覺已經退入了命魂。而他眼裏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意識海中的景象。並不知道內視一詞的他,隻感覺這是片奇妙的世界,卻讓他極度不習慣。
那感覺十分像把腦袋埋進了自己衣襟裏,懵懵懂懂的,明明看到的都很熟悉卻偏偏第一次看到。唯一的不同,就是都能明明能感受到外麵還有個世界,現在的他卻接收不到如何外界的信息和知覺。
這個世界沒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唯一存在的是三種單調的顏色!
一種是紅色的,正是他感知退入命魂後的立足之地。一種是白色的,很詭異那種白,明明看不透卻能感受裏頭有個自己。最後一種顏色是黑色的,同樣看不透,而同樣能感受到裏頭有個很大很大的自己。
白色那裏,是天魂所在。黑色那裏,是地魂所在。
第一次修行後,王男能感受到地魂的體積差不多是命魂或天魂的兩倍。如今,他感受到的地魂差不多是自己命魂或天魂的十幾倍。
相對弱小的命魂和天魂,不斷被發瘋一般想要出去的地魂攪動,地盤時刻都在轉動得不到半分停歇。猶如波濤巨浪中的帆船,無法自我。
“葫蘆裏的地氣還有很多,都喝掉吧!”地魂在咆哮。
“把葫蘆丟掉最好了,逆天而行總有天會遭受天譴的!”天魂異常糾結的樣子。
而命魂中的王男,一心隻擔憂外麵情況,不知道弱光繩的進展如何了。
也不知道地魂鬧騰了多久,王男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等他收起焦急抬頭望去,這意識海那裏還有地魂的存在。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你難道不知道等他繼續壯大下去、我們都會遭殃嗎?”天魂跑到命魂王男這裏,衝他大喊大叫。
命魂王男迷茫望著白色的天魂,問:“阻止?”
“他已經出去占據了我們的身體!等他會喝光葫蘆裏的地氣,用不了多久就是我們不被他害死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止的,為什麼不阻止?你想死嗎?”
被天魂一陣嗬斥,命魂王男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有種很強烈的錯覺:好像是自己在說自己哎?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命魂王男給否定了:“不對,命魂才是我,天魂和地魂都是外來戶、是天道的臥底和注定好了的地府叛徒!”
剛剛想明白這個問題,王男就感受到了一股源源不斷的冰涼氣息,從自己身體上滑過。這氣息王男很熟悉,正是吞食地氣後的感受。
這次,命魂王男沒有感受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很舒適。
可不管自己眼下如何舒適,命魂王男都有種危機感:地魂為什麼能占據自己的身體跑去吞食地氣?而且他還會自己才會的秘術?
“完了完了,他這是想把葫蘆裏所有的地氣都喝光啊!天哪,那個瘋子,他想害死我們嗎?”白色天魂很焦急的樣子,他對命魂王男道:“你還不快點阻止他,等他破殼而出,我們都要死了。”
“……”眼下的局勢很混亂,命魂王男心思可謂是千頭萬緒,但他知道自己並不擔心地魂破殼而出。他修行的目的,要的就是地魂破殼,而後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