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石門時,唐盛看到了明月的身影,小姑娘帶著微笑,端端正正的跟唐盛揮手道別。
唐盛努力的讓自己笑的看起來自然一些,衝著小姑娘點點頭,身後初起的朝陽照在明月鮮紅的宮裝上,暖暖的,泛起一絲金色。
這次他想留下,但不得不走,因為主世界已經開始震動。他想做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看了明月最後一眼,因為他不知道下次回來見到的會是什麼。所有從主角之城離開回到主世界的主角,都會忘了這裏的一切,但來到這裏,卻什麼都會記得,這也是痛苦的根源。
痛苦多源自執著的過去和無法改變的未來,而記憶在其中又有著極其重要的因素。
出現在懸崖邊的唐盛隻記得送走綠蘿,自己一路的逃亡和血戰。
身下的那顆孤鬆自陡峭的山崖裂縫中伸出,很粗壯。山間霧氣很大,腳下懸空,高不知幾何。
落下來的時候剛好是仰麵朝天的姿勢,正因為如此,才會被一陣細雨敲醒。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僥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原本身上傷勢便已經很重,後來又強行打破體內極陽極寒兩股內力的平衡,狂暴的內力讓整個經脈的傷勢比身體本身的還要嚴重,五髒六腑似乎都有輕微的移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帶來的都是難以忍受的疼痛。
唐盛知道自己不能呆在這裏,沒有見到自己的屍體,無論正道還是魔教都不會善罷甘休,好在昆侖和太玄門這次雖然全程有人跟著,但並沒有出手,否則單單以太玄門此次來的兩名長老,自己也不可能逃的了這麼久。
他們終究還是顧及了些情麵的。
稍微調息片刻,恢複了些知覺和體力,艱難的翻過身,僅僅一個翻身的動作,便停下來喘息十幾次,中途有好幾次都差點暈死過去。
一寸一寸,一點一點的往前蠕動,向著樹根底部的那個洞口爬去。
好在掉落的位置靠近山體,總體距離也就三米左右,可短短三米距離,唐盛爬了足足快四個時辰。
他需要不停的調息以維持傷勢不再擴大,以保持僅有的體力而不至於徹底趴下,這需要的是極大的意誌。疼痛難以忍受,但隻要忍受得了,疼痛到極致,痛感似乎也就暫時的消失了。
這顆粗壯的孤鬆是從山洞中伸出,若不是趴在這樹上,倒也很難發現那個不大的洞口。
到達洞口的那刻,唐盛再次暈死過去。
此時,另一個世界,一個有些掉發,一臉絡腮胡的男子拿起水杯喝了口茶,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眉頭微皺,右手輕輕扯著那已經不短的胡子,似乎有些苦惱。
“哎,鴿了這麼久前麵寫的啥都忘得差不多了,都埋了那些坑啊。嘖嘖,這進了山洞接下來該怎麼寫呢?絕世武功?神兵利刃?前輩遺物?”
男子一邊說一邊使勁搓著胡子,然後又搖了搖頭:“不行不行,太俗套,太狗血,這些爛橋段別說給讀者看了,我自己都不想寫。”
男子想了想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沒有任何目的的翻著,翻了幾頁又塞了回去,坐回電腦前,打開音樂軟件,開始播放音樂,一邊聽一邊跟著哼哼: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
要為真理而鬥爭
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
奴隸們起來起來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
……”
男子一邊哼哼,一邊腦中思索,突然一拍大腿:“奇遇肯定得有,畢竟是主角嘛,好不容易進回山洞,不能浪費這大家筆下的洞天福地嘛。不過別的就不用了,給治個傷就行了,畢竟前麵虐的有點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