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火堆,痛苦的哀嚎。
殘肢,斷屍,鮮血。
本該寧靜的小山村,卻呈現出一副地獄場景。
村莊中心一個石牆砌成的寬大院落,橫七豎八的倒著十幾具屍體,背對著門口站著一個男子,手持長劍,劍尖滴血。
那個身影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雕塑,可在這樣一個背景中,卻似地獄使者。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什麼樣的戰鬥都經曆過,生死也經曆過無數次,鮮血和殺戮也早已習慣,可他,還是憤怒到失去了理智。
因為以前的爭鬥、拚殺、算計都建立在人類正常的欲望上,如果你要拋去身為人類的身份而做一些事,那麼也就不必再以人類看待。
身為人類的良知和底線即便是如天魔宮,如那血殺宮也依舊在遵循。這便是身為人類的底線和江湖本身的道義和規矩。
可有些人偏偏要去觸碰這根線,別人遇到這種事,會怎麼樣處理唐盛不清楚,要麼麻木了,要麼不在乎,但他無法忍受,這是他作為一個人活著的底線。
“啊……”唐盛仰天大吼,似乎要吐盡胸腔中那股依舊壓抑的憤怒。
這一聲氣韻悠長的怒吼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和磅礴內力,震得附近山林簌簌作響,無數山禽野獸受驚之下奔走疾飛。
一聲吼盡,似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身體一軟跪倒在地,手中長劍也跌落在地。
遠處斷裂的桌椅燃燒的越來越旺盛,更加清晰的照映出場中慘烈的景象。
桌椅板凳散落的到處都是,都已斷裂破碎,大量的瓜果和食物灑落一地,與地上流淌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院中十幾個身穿粗服的精壯大漢基本都是一劍封喉,有的手中握著鋼刀,有的可能還來不及拿起武器便已經斃命。
七八個衣不蔽體的年輕女子屍體,頭發淩亂,偶爾露出來的麵容上淚痕早已幹涸,有的絕望無助,有的已經沒有絲毫表情。
這本是一個安靜祥和的小山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或許他們活的並不富裕,但應該也簡單快樂吧,唐盛想著這裏以前發生的事情,又握緊了劍柄。
屋中還有四個女子,三個在床上,一個在地上,地上那個致命傷在胸前,哪怕已經死去多時,她的臉上依舊停留著無邊的憎恨和憤怒。而床上的,年紀似乎隻有十四五歲。
除了這些,還有五個男子,其中四個四肢已經全部被憤怒的唐盛砍去,有兩個還有一口氣,不過也隻有出氣而無進氣。
剩下的一個年紀不大,估摸著有十七八歲,穿一身錦袍的年輕男子,麵色慘白的跌坐在地,看到唐盛再次走進來,急忙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大喊:“大俠饒命,我爹是附近黑虎嶺的霸刀王虎,隻要大俠放我回去,家父、家父必有重謝!”
“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嗎?”唐盛此時的語氣如從地獄中傳來,充滿了冰冷。
“知、不不知道。”錦袍男子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能為自己贏回一條命。
唐盛拿起一塊布,慢慢擦拭著劍刃上的血跡,畢竟不是什麼有名的神兵利刃,無法做到滴血不染。一邊仔細認真的擦著,一邊慢悠悠的說:“因為你是他們的頭領,我還沒想好讓你怎麼死!”
“不不不”年輕男子一邊擺手一邊慌張的說:“我不是頭領,跟我沒關係啊!我是被人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