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念力全部撤出,準備強行放棄修煉時,最後那絲清明也終究變得絮亂。
“轟。”全身猛然一震,杜文宇那混亂的思緒漸漸消散。
當身體受到猛烈重創時,體內的神經在那一刹那超過忍受的臨界點,便會產生昏迷。昏迷是一種有效自我保護狀態,能夠暫時性緩解劇烈的疼痛感,這樣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盡管杜文宇已經經過種種痛苦磨難,神經的承受力,堅韌的意誌和強烈的意識更是恐怖得讓人驚訝,但是這種無比強大的黑白氣息卻是那麼恐怖,根本是肉身不能承受的,所以杜文宇
依然被劇烈的痛苦導致昏迷。
經脈中充盈嚴實的“氣息”並沒有因為杜文宇的昏迷而有所消退,不僅快速流淌於十二經脈之間,似乎還想乘昏迷時機,吸納遊散在其它細小經脈中的細微真息。平時修煉時散集在經脈各處的真息像嗅到美妙食物的螞蟻般,紛紛朝十二經脈的“氣息”大部隊靠攏。
彙聚得越來越多的細微真息,順著各大經脈朝著十二經脈的“氣息”緩緩移去,眼看就要和那飽和得不能再飽和的暴烈狂熱“氣息”彙集在一起時,驚人的異像突然發生了。
失去意識控製的精神念力像脫僵的野馬亂嘶怒吼著阻隔了真息和“氣息”欲要彙合的經脈,暫時性阻擋了細微真息和狂暴的”氣息”的融合。這失去意識控製的精神念力仿佛知道如果任由這些散碎真息溶入十二經脈中早已咆哮翻騰的“氣息”,必然會讓早已承受不住如此強烈衝擊的杜文宇魂飛異處。
但是沒有了意識控製的精神念力顯得雜亂無章,隻知道拚命堵截在真息和“氣息”的經脈之間。麵對經脈而來細微真息和小腹中狂暴“氣息”的兩麵夾擊,不多時就已經搖搖散散,看樣子很快就會失守般。
如果杜文宇神智清明的話,一定會大聲痛歎。
麵對如黃河般狂暴肆虐的洪水,采取的最好的方法不是堵截,而是疏導。隻有分段疏導,再凶猛咆哮的洪水依然會被各個擊破,甚至還有可能由洪水災害變為灌溉良田的福利。
而小腹處的“氣息”同樣存在此理,如果用精神去疏導,把它們引導在經脈各處,說不定這狂暴烈性的“氣息”反而會變為福運,把體內經脈悉數擴充。但是沒有意識支援的精神,隻知道憑本能,憑本能感應到杜文宇的傷害後,強行堵截“氣息”和真息的融合,讓杜文宇免於肉體因承受不住狂暴烈悍的“氣息”,爆炸粉碎的局麵。
從搖搖欲散的精神來看,一切都還是暫時性的。
同出一源的“氣息”真息相互吸引,不斷衝擊著那阻擋著不肯讓兩者融合的精神。麵對著強悍如斯的狂暴“氣息”,精神念力也不得不聚集全部能量硬扛住“氣息”的強烈衝擊,這樣一來卻顧不上後麵那力量雖薄卻不斷采取滲透戰術的真息。
麵對著一剛一柔的兩麵夾擊,精神念力早已苦不堪言,但是卻依然沒有絲毫放棄。如果放棄,杜文宇一旦魂歸異處,精神也必定煙消雲散。
這一切都是本能。
“氣息”欲盡悉融合,這本是無可厚非,同時也對杜文宇莫大有利。不過杜文宇的肉體卻不能承受如此厲烈的“氣息”,這”氣息”一旦融合必然會讓杜文宇肉體盡毀,精神消散。所以麵臨威脅的精神直接超脫意識,獨立出來阻擋住“氣息”真息的融合。這一切想都不敢想象的事,在杜文宇修煉“氣息”達到一定程度後,身體因承受不住如此的痛苦而導致昏迷,在這一特殊的場合竟然成立了。
失去意識的杜文宇,隻留下軀體。這個軀體卻是一個驚心動魄的戰場,戰場的一方是欲盡融合的“氣息”,另一方是保衛杜文宇不受“氣息”迫害的精神念力。
一場精神念力和“氣息”的對抗戰爭。
沒有對與錯,有的隻是各自立場。
苦久支撐的精神念力一次次麵臨著“氣息”帶來越來越凶悍的衝擊,精神念力越來越弱,越來越單薄,眼見就要在搖晃中宣布失守時,昏厥過去的杜文宇突然動了下眼皮。
臉色開始不自然地扭曲,眼皮輕輕顫抖了下,依然感到無比痛苦的杜文宇內心十分平靜,劇烈的痛苦竟然讓自己堅韌的神經變得異常麻木,連睜開眼睛這麼微小的指令都辦不到。
原本微弱的精神念力,在杜文宇醒來後得到意識的支撐,逐漸強大起來,與“氣息”的對抗儼然也上升了一個台階,充滿挑釁的決鬥之意。
杜文宇剛剛清醒,還來不及注意“氣息”的狀況,便感應到“氣息”所處在的經脈一陣劇烈膨脹,像要爆炸一般。
杜文宇連忙集中意識,當發現狂亂的“氣息”在經脈中瘋狂旋轉,還有強行堵截在經脈中那團淡淡的精神念力時,猛烈地睜開雙眼,張嘴大叫“不好”,激動之下竟然連原本麻木的神經都重新受到控製。
狂暴旋轉的“氣息”如龍卷風一般怒嘯著從小腹衝了出去,杜文宇念頭剛一動,眼前一黑,似要再次昏迷。
“爆發吧!突破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