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的院子，注定是個不眠夜。
院子裏，手腕、腳腕盡斷的男子，就算經受這些，臉上表情還是固定不變。
隻是臉皮下的那個形同真影的白骨頭顱，還在衝破這層“禁錮”。
不但是肉體上的，而是靈魂中。
身體主人雖然已經在跟這位外來客的對抗中，失去了主導權，但靈魂體依舊沒有放棄。
這也是一個異能者必備的信仰。
覺得它還有反抗能力的鄭崠，又是一腳高高落下，重如磐石，大地上石板都裂開幾塊。
“咚！”
肋骨斷裂幹脆聲格外刺耳。
“按住它，注意分寸，算了...”
本想讓胖子製止住這位異能者主人體內附身靈，結果胖子直接一手輕輕捏碎了頭骨。
還好是靈魂體的限製。
身體損壞不至於一下就能跑出來。
“嗬嗬。”
胖子幹笑兩聲，緩解下氣氛。
稍微鬆口氣的李懷北，黑色發絲下的黑色眼眸更加深沉，來到“屍體”身旁。
嘴裏默默念著一些不屬於這裏的言語，連鄭崠都不感到奇怪。
誰讓是“靈組”的人員。
空氣中逐漸聚攏起一股肉眼不可見的“靈”，又仿佛在那些言語指引下，來到這具身體周圍。
反複合攏，成為一個直通上方的小型“靈龍卷”。
幾十秒過後，那具皮層下真正瘋狂的‘靈’，緩緩停歇下來，暫停下來的樣子，肉眼可見的消逝不見。
滿嘴尖牙的白骨頭顱，一寸寸真正透明，消失在這片世界。
瘋狂最後的影子，身後有位因為常年經受著冰冷、靈魂折磨的年輕男子。
臉色蒼白的微笑像在跟這邊告別。
好似告別了那段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冰冷日子。
告別了那段動不動就有牽扯靈魂痛苦的煎熬日子，不止一次想離開這個世界又堅持下來。
李懷北深沉的麵貌，輕輕嗯了一聲，有些猶豫的點了下頭。
胖子不知道這位靈組會用腦子的人在幹嘛，就自當是驅逐靈後的儀式。
李懷北收回目光，那具消失掉一雙眼珠的屍體，說出了最後的話語:
“也許再也不會醒來了。”
胖子鬆開按的變形的腦袋，疑惑道:
“這家？”
李懷北雙手插兜，抬頭看了眼月亮，聲音不自覺的讓人感覺深沉，說道:
“兩個人的記憶需要處理，我去一下，你臨走前記得打掃一下，正常時間離開。”
鄭崠笑著看了看周圍，除了一些血跡，也沒什麼需要打擾的，這就比較輕鬆了，憨厚笑道:
“好嘞。”
李懷北頭也不扭的離開這家院子，走出門後，再次拿出那條吊墜，懸浮在手心下。
向著一個方向大步走去。
......
烏雲密布的空中，月亮高高在上，照耀著下方日複一日的人們。
易小川在跟小老頭聊多了之後，不僅一直動不動摸下老頭腦袋，還掏出了老頭多年不舍的喝的一壇老酒。
從破舊櫃子裏拿出了兩個小杯子，易小川一口一杯的繼續侃侃而談。
妹妹末圓坐在屋內唯一占地麵積最大的床上，雙手托著下巴，手肘壓在腿上，心思則早已瓢遠。
老頭在一個久年不動的輪椅上，手上又夾起那根泛黃的老煙杆。
裏麵也沒有煙草，也不知道是沒錢買還是吸不了煙。
老人就那樣一直動不動習慣性吸一口，發覺沒煙草後才又放下，隻是手中夾煙草這個習慣是改變不成了。
過了一會兒，也許是酒喝多了，易小川說著醉話，漸漸困了，趴在那裏就睡了起來。
手臂攤在桌上，腦袋壓在上麵就睡去。
老頭又吸了口沒煙草的老煙杆，看向窗外出現起繁星的天空。
床上的女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嘴角噤著微微笑意，應該做了個不錯的美夢。
......
易小川昏昏沉沉間，很快進入了夢境，卻好似知道身處夢境，又無法醒來。
“真實的？”
易小川掐了下胳膊，有痛覺，但不真實。
於是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隻有一道白光照耀下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