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一定同家父恭迎殿下。”蘇沐言低頭應和,心裏卻想著,南都什麼時候成了旅遊勝地,值得謝寒鬆一趟又一趟地往這裏跑?
難道說這裏藏了個敵國細作的窩點?!
細思極恐,於是她決定不細想了:“天色已晚,請謝伯伯回府吧。”
又長歎了一口氣,謝謙這才跟著蘇沐言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在經過淨明苑時,兩人忽然聽到了蘇老爺子暴怒的聲音:“關了禁閉還這麼不老實!是要逼著我把你們趕出蘇府,嚐一嚐風餐露宿的滋味,你們才肯消停,是不是?”
謝謙趴在院牆外往裏看去,好奇道,“跪在地上的是什麼人?”
“我二叔蘇常,還有他的妻子,柳琴。”蘇沐言掃了一眼,淡淡回答。柳琴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樣子是蘇常打出來的傷,不知道她這個二叔又發什麼瘋。
“老爺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柳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捶胸頓足道,“我的那些嫁妝,成親之後全歸了蘇常,任他在外麵花天酒地,回來了就往我身上撒氣,我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要納妾,我心裏雖然難受,卻也不能說半個不字,不然就是毒婦!納妾之後,他更是變本加厲,還開始對我拳腳相加,這、這是寵妾滅妻啊!”
蘇常立刻反駁:“你個賤人,總是惡人先告狀!若不是你一直不把我放在眼裏,事事出言諷刺,我才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
“老爺子,你看看你看看,我身上這些傷,都是他打出來的!”柳琴撲到蘇老爺子腳邊,挽起衣袖哭嚎,“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啊!”
衣袖之下,隻見狹長的血痕遍布她白皙的手腕,十足淒慘。
院子外麵的兩人看不到她衣服之下的慘狀,隻聽得蘇老爺子倒抽一口冷氣,想必她傷得不輕。
柳琴受傷了?還拖著蘇常來找蘇老爺子,這意思是要蘇老爺子為她主持公道麼?
回想前世,蘇常的家事倒是從來沒有驚動過蘇老爺子,或許是上一世他們的矛盾,還沒有發展到如此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一世和前世稍有不同,為了了解情況,蘇沐言必須親眼見證這一切。
“我去看看她傷得怎麼樣了。”拋下這一句話後,蘇沐言匆匆推開門,來到柳琴身邊:“阿爺、二叔、叔母,我聽見響動就過來了,叔母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拿些藥膏過來?”
她來得太巧,柳琴以為她是來看熱鬧的,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她。
蘇常從喉嚨裏發出噴氣聲:“別理她,是她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蘇沐言愣了一瞬,看著柳琴身上深一道淺一道的傷疤,心想,自己這個二叔,當真是絕情啊!
無論怎樣,柳琴也是他正兒八經娶過門的妻子,拿出嫁妝供他揮霍,還為他生下了蘇馨。就算是柳琴犯下了滔天的罪過,他最多休妻就行了,何苦把她打成這副模樣,到頭來還要冷冷評判一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