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中鬼臉張開臉盤大的嘴一口將黑炎吞了下去便沒了動靜,也沒見它細嚼慢咽或是囫圇吞棗般下顎有節奏的蠕動,似乎隻是吃下了隻蒼蠅無傷大雅看作肉食罷了。
張興全力打出這招,體內陰氣全無,要想恢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從玄陰玉循序漸進的汲取才行,此刻全身虛弱隻能勉強維持站立不倒,跟個體弱多病的凡人沒什麼兩樣,遠遠的看去,那消瘦的身影活生生的一名羸弱的書生。張興淡然自若的站立不動,眼睜睜的看著厲鬼乘黑霧鋪天蓋地般襲來。
“難道我要遺憾而終,我不甘心啊,我的豪言壯誌還沒實現,師傅苦心孤詣般的教導傳授不能白費,他老人家還等著我呢,還有夢音啊,你嬌弱可愛絕不能落入惡鬼腥口……危如累卵之際,張興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牽掛,肩上的使命瞬間全積澱在腦海,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曆盡滄桑的老頭子滿目蒼夷。
天意弄人,張興模糊的感應到剛剛擊出的黑炎朝著自己眉開眼笑而來,眼神一下明亮起來,看到黑霧中鬼臉時而膨脹到水桶般粗大,時而萎縮成豌豆般細小,隨後嘣的一聲炸開,隻留下一團巴掌大的黑炎停在半空和一顆黑色的桃核似的固體掉落在地,張興哭笑不得,感歎世事真是變化無常,從嚐試到絕望最後喜悅這過程隻不過須臾之間,卻是一生一死的天壤之別。
招來半空的黑炎收於丹田之中,張興拾起地上的黑核置於掌心,一縷縷黑霧迅捷的席卷手臂,張興心下一喜從腰間掏出一塊白色的玉石正是玄陰玉,也放到手心和黑核緊密相觸,果然不出所料,白色的玄陰玉頃刻間塗上了一層灰色,這是玄陰玉汲取陰氣飽滿才有的顏色,張興笑逐顏開。
“黑核充滿陰氣,可惜不純,不能直接吸收,用玄陰玉汲取就沒問題了,汲取速度還這般快。玄陰玉陰氣飽滿,黑核顏色隻是淡了一絲,看來還夠瞬間補充陰氣幾十次,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我徹夜不休的修連《噬魂大法》根本停不下來,快哉快哉!”
待心境平和,張興走到石碑前凝視了許久,也沒見有何異樣,心想總不能把石碑劈開一探究竟也就罷了,隻當是自己真是白日撞鬼了。
沿著蜿蜒崎嶇的石階登上山頂進入青光門外門,張興明顯的感受到精力如長江流水綿延不絕、生生不息,特意的查探了下丹田中的黑炎,火柴般大小威力本就不俗,現在成長到巴掌般大小威力肯定不可同日而語,估計可不止上一層樓,而是上了好幾層。
兩年多沒見,如今重臨故地張興心頭滋味萬千。外門的一切還是老樣子,雲霧繚繞、怪石嶙峋,自己卻似乎變得多了,人生大起大落讓人更加成熟,是不是就是對現在的自己最好的闡釋呢?張興也不知道,他能夠肯定的是自己一顆心從幼苗長成小樹了,更加的堅韌,有力量。
“師傅幽老還在那個圓洞裏吧,漫長的歲月等待什麼時候是個終點,或許我能終結這一切,帶著師傅遨遊虛空。”
張興對著某個方向望了許久。
“等我成長起來,師傅,相信我”
外門中不能飛行,張興五步並成一步朝著雲老住處走去。路線也熟悉,山巔多霧,也能走出條道來,道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瓊樓玉宇,粉赤琉璃紫玉瓦,屋簷繡有黑青巨龍橫踞其上,雲老的豪華別墅張興上次就見識過,重遊此地,不覺失去新鮮感,反而眼前大亮,快步穿過鎏金邊紫香木門走進樓內,四壁金光燦燦,繪上古典名畫,盡顯大氣高貴。樓麵中央四根白玉石柱聳立,上刻圖紋大有爭鋒奪勢之意,分別是蛟龍出海、彩鳳呈祥、白虎撲月、雄獅吞日,廳堂裏沒有想象中的座椅成排杯碟呈上,隻有一張年份頗久的檀木桌看起來古樸典雅,聞著清香撲鼻,桌前放著一把同樣檀木做成的椅子,隻是雕工更精細,椅背鏤空用和田薄玉填上,玉上山水墨畫栩栩如生,兩柄成彎月形,緣上流光溢彩,美不勝收,椅子上正坐著一個老頭,老頭頭發雜亂鋪列衣服破舊疑似路邊遺棄碎布拚接而成,麵上倒是劍眉星眼,雙腳架成二郎推搖搖晃晃整個一副滑稽的樣子,正是雲老。
雲老穿的破破爛爛,住的卻不止有模有樣,當真是不負“瘋老頭”的美名。此刻他眯眼看到張興走近,瞳孔放大,仔細端詳著張興。
“瘋小子,兩年沒看到你了,還以為你埋在荒郊野外了”老頭直言戲謔道。
“雲老,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張興倒不與他嘴上計較客套著打招呼。
“你小子怎得變了,修為也漲了不少”
“雲老說笑了,我考核兩年前便過了,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算數算數,這不想和你多聊聊嘛”
張興想說,“你妹的坐著,我就站著和你聊啊”話到嘴邊還是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