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衛莊嘴角咧開了一個諷刺的弧度,在雁春君人生的最後關頭,給了他一個嘲諷的微笑。
他是地獄裏來的惡鬼吧,亦或者禍亂天下的大妖?
上百名護衛都被他殺死,那般可怕的殺人術,怕是根本不是劍法,而是妖怪的妖法吧。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索命的惡鬼?是地獄裏來的妖魔?
你到底……”雁春君此刻已然絕望,在衛莊龐大殺氣的壓迫下,有些精神錯亂。
伴隨著一道黃色的霸道劍光,一道鮮血濺在華麗的案牘,以及一位舞姬俏麗的臉上。
聒噪聲戛然而止。
望了望這些美人舞姬,衛莊並沒有選擇動手殺她們。
既然他是地獄裏的惡鬼,那總要留下些什麼,作為給陽間人的線索,不是嗎?
“殺人者,流沙,衛莊!”
此刻,就在雁春君府邸內的一座高台上,一個身披秦軍戰甲,手持一把陰氣極重的長劍的人正默默的望著大開殺戒的衛莊。
羅網,掩日。
他想出手救下雁春君,作為羅網的核心人員,他很清楚雁春君對於羅網的價值。
可看了看鯊齒,以及它主人霸道的劍勢,在想想並未來支援的驚鯢,斷水,掩日最後到底什麼也沒做,默默的運轉身法,幾個呼吸之間,便消失在雁春君的府邸,一如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
十五日後,鹹陽。
荊軻深色複雜的望著蓋聶。
“你有沒有興趣,為大秦效力?”蓋聶對著荊軻道。
“你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那你錯了,巨子禮遇於我,我必要以死相報。
怕死,我就不加入墨家了,所謂天下皆白,唯我獨黑,就是這樣。
你我相交一場,我以知己待你,為何如此辱我?”荊軻臉色極冷,已然大怒的反問蓋聶道。
微弱的燈光下,兩個人難得的爭論了起來。
蓋聶很少和別人爭論,也很少會說如此一大段話。
因為他是荊軻啊……
荊軻話很多,和誰都聊的來,而且頗講義氣,他從來沒和朋友如此的爭吵過。
因為他是蓋聶。
“哇!”荊軻的低聲咆哮叫醒了正熟睡著的天明,被打擾了睡眠的小天明哇的一生哭了出來,但望向荊軻的那一瞬,有不知為何的破涕為笑。
荊軻深色複雜的望著“贏”天明。
“這場諸侯之間的戰爭持續了多少年了?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人又有多少?
蒼生黎庶所受的苦難難以被史書記載,死去的人數也無法統計。
其實也根本沒有人會記住他們……
你們不了解秦王,不了解他的雄心壯誌!
這場持續了幾百年的浩劫該是他結束的時候了。
而現在,從某種程度上講,決定天下未來的權利,就握在我們的手裏!
這場龐大的戰役過後,七國將都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帝國,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在這片土地上,本同出一源的人民再一次成為一個一個國家的子民,車同軌,書同文,宇內一統。”
“你就那麼相信你所預料的這一切都會發生嗎?
一個從未有過的盛世,一個從未有過的盛世……
你覺得那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嗎?”荊軻不在憤怒,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平靜。
他平靜的反問蓋聶,他覺得蓋聶瘋了,可又覺得是自己錯了,因為他是蓋聶,鬼穀縱橫之一,他不可能瘋。
嬴政到底做了什麼?
讓那麼多人才,豪俠,甚至像蓋聶這樣驚才絕豔的鬼穀弟子,都狂熱的相信他能做到數千年來那麼多先賢,聖人都沒做到過的事情?
他不是一個喜靜的人,但此刻麵色如冰霜一般。
“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嗎?
自我成為秦國首席劍士開始,我已經親眼看到嬴政做到了太多別人看來不可能做到的事了。”
“如果這也非要有一個理由的話,就因為他是嬴政,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