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儒家三人組也和他大概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神色各異的望著棋盤,觀摩著戰局。
師叔何止是懂棋?
這般棋力天下無二,起碼在張良的印象裏,魏言師叔的棋力可以算得上第一了。
張良的閱曆何其廣泛?
田言再一次扔出一枚白子,隨後閉目養神,一派宗師氣象,雖然年少,但那一身自信的風度卻格外的吸引人。
衛莊提起一枚黑子,卻不知道該下往何處。
因為他發現了,之前所有他看不懂的招數,都是對方給他下的套。
這種棋力簡直聞所未聞。
看著麵前閉目養神的美少年,衛莊又把視線投向了棋盤。
沉思良久,他最終在棋盤的邊緣落下一子。
田言想都沒想,用內力撚起一枚棋子,扔在了棋盤上。
衛莊臉色鐵青,同樣撚起一枚棋子,但卻不知道該如何落子。
他感覺十分離譜。
他感覺他的對手,眼前的白衣少年,他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神明一般。
他和他師兄蓋聶較量過很多次,其中自然包括棋道切磋。
他覺得師兄是他生平所見最可怕的對手。
因為他沒贏過,但是輸給蓋聶,或輸在劍術上,或輸在內力上,棋道較量,兩人之間各有勝負,誰也壓不倒誰。
他承認他不如蓋聶,即便今天,他已經是天下絕頂的高手了。
數個月前和師兄蓋聶的較量,讓他意識到,他距離蓋聶還是有一點兒距離。
但這個距離已經不大了。
或者說從小到大,他和蓋聶之間的差距一直都是可見的,不大的。
他也一直以此為傲,他也有資格自傲。
因為在同輩中人,他的實力可謂至強。
若是鬼穀縱橫都沒有資格自傲,那麼誰有?
田虎嗎?
但今日,或者說從他踏入“小聖賢莊”的那一刻開始,這種伴隨他多年的優越感被打破了。
或者說,從他遇到魏言這個人開始,就沒正常過。
他和魏言之間差距最小的是“內力”,可是魏言才剛剛十五歲。
他十幾歲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腦海中一個手持黑白雙劍,自八人陰影之中走出的惡魔的身影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逝。
而魏言對於“劍”的領悟和對於“棋”的領悟讓他有了一種感覺。
一種久違的感覺。
在他剛剛進入鬼穀開始修行時,師傅鬼穀子給他的那種感覺。
他現在已經足夠妖孽了。
十年以後的魏言又會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想法一出現,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一個十五歲,擁有接近天人極限功力的少年,以他的天賦,十年後又是什麼樣子?
唉,這世道啊……
衛莊在心底感歎了一句,隨即又一次落下一子。
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不了了。
兩人繼續著博弈。
張良神色複雜的看著“魏言師叔”。
他是真的沒想到,小師叔這麼全才。
他習慣站在劣勢方思考,所以這一次,他站在衛莊這一邊。
但這一次,他也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