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序言 大義和小節(1 / 2)

活著是一件很累的事。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如此。

生命是百姓們在戰火下的顛沛流離,是王侯建功立業的野心勃勃,是權貴們欲壑難填直至崩壞的窮奢極欲,是一位位野心家心底的一個又一個謀劃。

是韓王安一世昏庸無道,安居現狀後,淪為階下囚後的悲哀。

是姬無夜,白亦非站在高處,將恐懼賞賜給跪著乞求的百姓時那一份高傲。

也是衛莊劍下的生死,更是權力體係崩壞後,在秦軍百萬鐵蹄之下的恐懼。

很多人極善弄權,拚了命的向上攀爬,為此不惜一切,可他們不清楚,權力既是自下而上的,也正因如此,它也是高於一切的。

但大多時候,那一言傾天下,一言決生死的美妙滋味會讓人忘記自己是怎麼爬上來的,以及,臨萬丈淵頂,既能一覽眾山小,也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當你在權利的體係之內攀爬得太高時,你便會離權利的根基太遠。

當你攥取了太多的權力時,你便不再是你,而隻是權力人格化後的一個傀儡罷了。

秩序是牧羊人,道德是講給世人的童話,法是牧羊犬的獠牙,正義是牧羊人手中的皮鞭,是讓你以為自己在做正確之事的錯覺,也是讓自己立於高處的基石,屠戮他人的刀俎。

這就是生命。

田言覺得很悲哀,不僅僅因為她是羔羊中的一隻。

更因為屠夫,牧羊人,牧羊犬,他們也都不是羊群真正的主人,隻是更高等的仆從。

隻是每天威風凜凜,洋洋自得的替真正的主人管好羊群罷了。

……

會客廳中,田言一身金黃色儒服,披一件繡著花紋的長袍,清雅俊秀,一頭墨發披在肩頭,腰左配玉玨,圓形玉佩,右掛一柄寶劍,金燦燦的銅製龍形雕飾盤踞在青銅劍柄之上。

那劍長三尺二寸,劍鞘革製,麵文明星辰,背山川江海。

她背後一個長方形的木盒,裏麵擺著一架五弦琴。

結合著絕美的容顏,以及那既有儒家之謙和,又有兵家之堅韌,亦有道家之超然的氣質。

依舊是女扮男裝。

但世之謫仙莫過如此。

田?神周瑜?焰騰麒麟?魏公子?言。

她很喜歡待在農家烈山堂的日子,很喜歡和梅三娘,典慶前輩,母親她們相處。

這是她唯一能放下戒備的地方。

或許會發生很多事,但他們,這些和她最親近的人一定會站在她的身邊。

隻有在沙漠裏的人才能知道水的真貴,同樣的,對於一個身在黑暗中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經曆背叛,拋棄之人,任何的真誠,信任和被選擇的那一刻都能帶來巨大的名為“幸福”的感覺。

和在乎的人相處,心緒和情緒很容易便會被撥動。

她做不到和她們相處時還是一片冰冷無情。

但梅三娘並沒有給她太多敘舊的時間而是拉著她向著那一間會客廳走去。

“三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的。

母親,阿賜和典慶前輩近來如何?帶我去看看他們吧。”田言一隻手扶額,有些無奈的道,另一隻手被梅三娘拉著,田言也沒掙紮,就這麼任由她拉著自己走。

田言也不僅在心底疑惑,到底是一尊什麼樣的瘟神來了?

不過看梅三娘神情,好像除了這位“客人”以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大事發生,所以她也不怎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