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確實是班大師肺腑之言,站在墨家的立場上,流沙和衛莊確實是罪大惡極。
田言麵色不動,溫文爾雅如初,燕丹聞言臉色大變,連忙給班大師使了幾個眼色,但見田言臉色不變,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班大師見巨子臉色不對,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魏言先生見諒……”燕丹連忙拱手對著田言一禮道,但話還沒說完,就被田言揮手製止。
“行八千裏路,方可辨忠奸啊,巨子。”田言帶著幾分感慨的語氣道,隨後,田言悠閑的把雙手背在身後,對著燕丹道:“世間之事,非黑非白,江水清可養人,河水濁亦哺育萬民啊,豈能隻用江水,而棄河水不用?”
“丹受教了。”燕丹聞言,低頭沉思片刻,再一次對著田言拱手一禮道。
“隻是想到,很快,我們這些失去故土的人的爭鬥,就隻能在他國的領土上,一二感慨罷了。”田言平靜的道。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頗為沉重。
田言雙眸之中金光一閃而逝。
燕丹身形巍然不動,他不相信田言這樣的君子會暗算於他,同時,在他的感知中門外的氣息也就那麼寥寥七八道。
梅三娘帶著韓震緩緩入內。
“大小姐。”梅三娘典慶二人齊齊對著田言拱手一禮道。
“何事?”田言背著手側顏看向梅三娘和韓震兩人道。
她覺得……她可能還需要一柄扇子。
折扇。
韓震欲言又止,梅三娘看了看燕丹和班大師。
“無妨。”田言平靜的道,最近沒什麼大事,就算是有大事,田言相信梅三娘和韓震也會有分寸。
“之前大小姐吩咐我們取兩百金到此,已經辦妥了。”梅三娘聞言回答道。
“勞煩了。”田言平靜的道,隨後田言對韓震道:“取一半,好生慰勞兄弟們,他們背井離鄉跟著我從韓國舊地來此,不能虧待諸位。
剩下的一半放入我房中便可,我有大用。”
“是。”梅三娘抱拳道。
韓震一臉震驚之色不比燕丹和班大師少。
“多謝主公,屬下替兄弟們謝過主公仁德。
屬下誓為主公效死,如違此誓,叫我死於刀劍之下!”沉吟半晌,韓震反應了過來,連忙單膝跪地對著田言道。
“不必如此,且先退下,去準備安頓兄弟們之事吧。”田言平靜的道。
二人各自領命離去。
燕丹和班大師在一旁聽著,心裏都是一哆嗦。
他們沒聽錯吧。
好家夥。
兩百金?
一半也是一百金啊,就這麼分給屬下了?
真是仁德啊。
看來魏言先生不是一般的有錢啊。
班大師是墨家的統領,雖算不得窮人,可卻也不算太富裕。
燕丹當年是燕國太子,也曾富裕過,當年為了籌劃刺秦,他招待荊軻時……
雖然近些年來因為流亡在外狼狽,落魄的很,但……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