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臉色陰沉至極。
她站在那,氣的全身都在發抖。
此時此刻,她自己雖然站著,而這些人跪著,但是她卻覺得,自己被這些人踩在了泥濘裏。
夭夭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的道:“為何不可?”
“娘娘還要照顧陛下,不可分心。”
“娘娘那邊已經分去不少奏折,再送去,娘娘怕是會精力不濟。”
“陛下年幼,還需要娘娘的悉心照顧,若娘娘一心撲在朝政上,定然無暇照顧陛下成長。微臣覺得,陛下乃是國之根本,照顧好陛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啊是啊,娘娘隻需要照顧好陛下,其他的事情,有臣等為你分憂。”
……
夭夭聽來聽去,總算是聽出這些人的意思了。
她夭夭,就適合在家照顧孩子,處理一些家長裏短無關緊要的事情。至於國家大事,她不需要插手,也無法插手。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感。
為何同為女子,她秦艽就能從出生開始便錦衣玉食奴仆環繞,而她夭夭則要為了生存出賣自己?
為何她已經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卻還比不過她一個小小的世子妃?
她秦艽能參政能批閱這些奏折,而身為太皇太後的自己卻是碰也碰不得?
夭夭嘴裏嚐到了血腥味兒,不知何時竟是咬傷了自己的口舌。
她抿了抿唇,將口中的鮮血吞了下去,一字一句的道:“那你們希望本宮做什麼,怎麼做?”
眾人沉默片刻,然後其中膽子大的那個輕聲說:“不若請太皇太後將世子殿下請回來?”
夭夭:“……”
她一個太皇太後,要去請一個臣子?
夭夭閉了閉眼,看了看跪在自己麵前的眾人,緩緩的道:“國家大事重要,本宮會想辦法的,請諸位放心。在世子殿下回來之前,就拜托諸位了。”
眾人鬆了口氣,忙道:“太皇太後英明。”
夭夭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了。
今日,挨打的明明秦艽,但是夭夭卻覺得受辱的不是秦艽而是自己。
夭夭出來之後,她身邊的大宮女小心翼翼的問:“娘娘,你、你真的要去請世子殿下不成?”
夭夭靠在牆上,像是一下子用光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她微微的閉著眼,睫毛不停的顫動著。
過了好久,夭夭才說:“去,怎麼不去?本宮為了國家大事,什麼事不能忍?不就是去請世子殿下嗎,本宮去就是。”
更何況,她今日打了秦艽,就算自己不去請段星,怕是段星也要來請自己了。
夭夭先是回了自己的寢宮,把自己身上華麗的宮裝脫了下來,換了一身簡練樸素的衣裳,隻帶了一個貼身宮女,便直接出了宮,直奔越王府。
———
越王府中,此刻氣氛冷凝,所有人隻覺得陰雲罩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世子殿下一覺睡醒,隻見自己媳婦兒站在院子裏。
他先是一愣,隨後笑著道:“心肝兒,這麼快就回來了?你……”
等秦艽轉頭看來的時候,段星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