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
段星躺在帳篷裏板子搭起來的榻上,一身鎧甲未脫,滿身都是血腥氣。
他的手,卻洗的幹幹淨淨的,此時手裏正拿著一張信紙,仔仔細細的看著。
信紙已經有些泛黃了,看起來時間已經不短了。但是卻被他保護的好好的,連邊角都沒翹一點。
這信上的每一個字,他都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個標點符號,他都死死的記在心裏。
信上的內容,他倒背如流。
這封信,陪著他度過每一個難熬的瞬間。
段星不禁露出兩分笑意來。
他完全能想到,他家娘子撒潑耍賴讓皇帝將這封信給他帶過來的樣子。
帳篷被人掀開,冉書辛裹著一陣寒氣進來了。
一眼掃見段星,看他拿著那封信傻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看了多少次了?你都看不膩嗎?”
段星小心翼翼的將信收起來,道:“百看不厭!”
冉書辛抽了抽嘴角,不在說什麼。
他走到桌邊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咕嘟嘟的大口咽下去了,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段星走到他身邊坐下,問:“怎麼樣了?”
冉書辛:“不知道怎麼回事,北岩這幾天攻勢明顯不如從前。戰術方麵也有很大改變,不像是元驍那廝的風格。”
段星並不意外,道:“你也發現了?”
冉書辛點點頭,說:“元驍勇猛,但是卻是個心細的,戰術迂回刁鑽,極難對付。但是這些天,北岩軍沒了往日的迂回刁鑽,變得隻剩下了勇猛,比以前好對付多了。”
段星嗯了一聲,說:“的確!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冉書辛:“什麼?”
“主帥換人了,”段星語氣平靜的道:“現在的北岩軍主帥,不是元驍。”
冉書辛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震驚到:“怎麼可能?”
段星:“怎麼不可能?”
“兩國交戰,主帥怎能輕易離開?”冉書辛皺著眉頭,沉聲道:“他想幹什麼?”
段星往後一靠,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有消息稱,北岩會派使者團進京。”
冉書辛:“……你的意思是?”
段星嗤笑一聲,嘲諷的道:“元驍那小子可能打仗打膩了,想歇歇了吧!抑或是……他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待不下去了,想去見識見識咱們繁華的京城?”
冉書辛:“你能不能正經一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我很正經啊,”段星道:“我怎麼就說風涼話了?”
“你這還不算說風涼話?”冉書辛道:“對方的主帥都跑了,你卻一點都不著急?”
“他跑都跑了,那我能怎麼辦?我還能將他給追回來?”段星沒好氣的說:“你別光吼我啊,我也很無奈啊。”
冉書辛:“……”
“所以,現在到底怎麼辦?”冉書辛盯著段星,道:“他跑了,將我們仍在這裏跟北岩軍繼續耗?”
“不管他在不在,都得耗著。”段星眯了眯眼,說:“元驍上京,是主動尋求出路。抑或是,再給自己尋一個喘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