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無力的垂下,唐遠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唐遠死了,死在了通信員阿海的懷裏,在這危急的關頭失血過多而死。
阿海沒有違抗中隊長的命令,用力一托便將中隊長的身體平放在陣地的上麵,遠處的戰士們無聲的看著阿海的一舉一動,沒有人阻止,沒有人吭聲,他們任由著淚水從臉龐滑落,隻有戰鬥下去,才能對得起這些兄弟,大哥。
火神炮的槍聲再一次響起,一顆顆子彈無情的擊打在戰士們的屍體上麵,碎肉不斷的飛散,鮮血四處飄撒,感受著越來越近的子彈爆炸聲,通信員阿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他實在不願看到他們最最敬愛的中隊長,死了連屍體都不能保存下來,阿海一把將中隊長的身體拉下來,一個翻身,自己壓在了那座血肉長城上,粗大的子彈無情的射進他的身體,血在沸騰,阿海感覺自己的血在燃燒,身體的火焰越燃越旺,阿海回過頭,看了一眼驚呆的戰友們,再看向還算完好的中隊長身體,阿海的終於放下心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喃喃的說道“中隊長的空缺,我補上……”。
僅存的一個軍官,少尉分隊長看到眼前慘烈的場麵,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紮了一刀,原本認為已經流幹了眼淚的他,這一刻眼睛裏又流出了晶瑩的淚珠。隨即少尉轉過頭去,不再看這邊一眼,他擦幹臉上的淚水,冷冷的看著遠處叢林中的敵人,他的心反而瞬間平靜了下來。
少尉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對麵的敵人很顯然是那些見錢眼開,刀口舔血的雇傭兵,至於為什麼伏擊他們,此刻少尉沒有心思去思考,雇傭兵的武器裝備十分的先進,技戰術精良,而且占據著有利地形將他們圍在了一片略顯開闊的地區,沒有絲毫防備的武警戰士在短暫的時間內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傷亡過半。但是良好的紀律觀念起到了絕對的效果,軍心還沒亂,戰士們還沒有崩潰,在幾個班長的指揮下,剩下的戰士利用著戰友的屍體,倒塌的大樹構築起了一道堅強的防線,現在的傷亡已經大大的降低。
但是,他們沒有援兵,大功率的通迅電話被幹擾,發不出一點信號,而要等留守中隊的人感覺到不對勁趕來支援最起碼也得有2~3天的時間,沒有補給,沒有支援,憑他們僅餘的二十幾個戰士能守住2天?少尉搖搖頭,不可能,絕對沒有可能。
要想活下去,必須得突圍,看看漸漸昏暗下來的天空,少尉的心頭一亮,堅守到天黑,趁夜突圍。
張文嶽依舊靜靜的站著,挺的筆直的身軀顯得蒼勁有力,看著遠處一道血肉組成的防線,張文嶽的心裏充滿著複仇的快感,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染滿鮮血的肩章上時,張文嶽的心不由一酸,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感覺一陣慌亂。曾經他也佩戴過這個代表軍人榮耀的肩章,曾經他也以他是一名軍人而自豪。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自己會拿起槍來殺戮這些年輕的戰友,但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寧願自己去與野狗搶東西吃,也要供他上學的哥哥,張文嶽痛苦的抬起頭,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喃喃說道“要怪,就怪你們殺了我的哥哥,我心裏最最重要的哥哥”。
“布朗,你立即帶領第三第四小組發起衝鋒,天黑之前,徹底解決這場戰鬥。”
“明白。”一個虎背熊腰,壯如公牛的大漢答應了一聲,隨即提起一把輕重兩用機槍大踏步朝前麵的戰場走去。
借著枝葉的縫隙,張文嶽看見了被夕陽染紅的雲彩,他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天就快黑了”。
林雨躲在一棵樹後,他用一根樹枝挑動著前麵的荊棘,那團雜草叢中的荊棘發出陣陣抖動,遠處,負責警戒四周的一個雇傭兵聽到了一陣沙沙的響動,他的心裏一緊,雙手穩穩的抓住手中的M16A4突擊步槍,仔細的觀察起四周。
這個雇傭兵回過頭向不遠處的隊友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舉起手中的武器慢慢的走了過去,他走的十分的小心,每一步踏下去都十分的穩重有力。而他的右側腮梆微貼在槍托上麵,使得右眼能夠第一時間通過槍身上的瞄準具瞄準,能以最快的速度開槍射擊。
在他身後20米處,另外一個拿著一把裝改的Mk14 Mod0增強型步槍瞄準著這裏的隊友正在為他做掩護,這2個雇傭兵是5個警戒小組的1個,負責外圍的警戒任務,他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第一時間探測到對方的後援部隊,為正在作戰的隊友贏得應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