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光鎮,福光國,乾聖四年
“走吧,找點東西吃!”
街道間,有一群一個個都瘦骨如柴的人群。為首的孩子名叫祁鎮,作為最年長的,孩子們都默認了祁鎮大哥的身份。
正逢大饑荒,別說他們,就是城裏的正常老百姓都吃不上幾口飯——至於那些官宦,早就囤積起了大量的糧食,再高價賣出。
不管怎樣的災禍,最終的受害者都隻是底層的老百姓。
“給!”
終於,在受盡眾人的冷眼之後,一戶富裕人家送出了一小袋玉米,即使相隔數米也能聞到袋子裏散發的臭味。
祁鎮收下了那一袋玉米粒,連聲道謝。緩緩退了出去。
一打開袋子,一隻尤為肥大的蟲子直接撲了出來,祁鎮閃過,待到蟲子失去生機之後又將其抓起來,饑荒年間,這些東西也能作為飽腹之物。
說是玉米粒,其實各種蟲子占了大多,就算是真的玉米,極大多數也都是被蟲子啃過的,祁鎮細細挑揀出了還可以食用的。
八顆。
祁鎮盯著這八顆玉米不知道在想什麼。
孩子們一人一粒拿走品嚐了起來,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美味”。
第二天,
沒有收獲,憑著耐力,孩子們還算得上有些精神。身處“禁地”旁邊,這裏在往常也都人煙稀少,更別說現在還遇上這樣的天災。
“禁地”,是一處無比神秘的地方,在都市間的傳說中,它有著許多不同的身份。這些傳說,讓“禁地”又蒙上了一層撲朔迷離的麵紗。
第三天,依舊沒有任何收獲,饑不擇食的孩子們吃下了袋子裏那些肥大的令人作嘔的蟲子。
第四天,有一個孩子餓死了,望著他的屍體,眾人沉默了。隻知道天色一黑,屍體邊便傳來了咀嚼聲。
第五天,餓昏了頭的孩子們望向了牆角處最瘦弱的那個孩子,他們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不死,我就得死。
祁鎮想起了這個孩子,他的名字叫做孟輝。是他當初從路邊撿來的,吃著隊裏的糧食,卻不怎麼幹活,一向不受人待見。
祁鎮終究還是生了惻隱之心,他喜歡這個孩子。
藏在角落裏,祁鎮舉起了刀。
“我這有肉。”
吃下了肉,眾人有了一點精力,但是他們依然敵視著孟輝。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一向精力茂盛的祁鎮,走路變得有些蹣跚。
三天後,祁鎮死了。
看著當初的老大哥靜靜地躺在地上,一行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驚恐的互相望著,他們沒注意到,一直窩在牆角的孟輝突然從祁鎮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刀,悄悄地塞在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一臉蒼白的坐回牆角。
因為,他目睹了一切。
那一天,所有人都想吃了他,為了活命。慌亂之餘,他們卻忽略了一個問題——祁鎮的肉是哪來的?
祁鎮從自己的腿上割下來一塊肉。
本就是鬧市區,這裏的衛生條件差的沒話說,種種原因下,祁鎮得了破傷風,在這醫療條件極差的地區,這種病幾乎沒法治。
夜裏,又傳來了那種牙齒咀嚼的聲音,不約而同的,第二天看著地上的血跡斑斑,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
又到了晚上,看著夥伴們熟睡的身影,孟輝舉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