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裏寒空狼煙烈-第三節 暗殺令(2 / 3)

兩位親王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裏看到的都是決絕的神色,博恭親王遂咬牙挺身立正,語氣激動的點頭道:“陛下,從日清戰爭到滿洲事變,支那已經不是日本史書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中華帝國時代了,壓在大和民族頭上千年的民族源承問題,應該到了徹底清算和厘清的時候了,我大和民族如旭日東升,正蓬勃耀目,光芒萬丈,豈能做支那庶出的後裔子族呢?自現在起應該讓國民知曉,大和民族是亞細亞唯一的高貴種族,是唯一的亞洲主宰,是黃種人肇始的唯一的母族。想想看,整個亞洲到處都是我大和子民高傲的身影,所有的黃種人都對著天皇陛下山呼萬歲,臣服恭拜在東京都皇居的殿前,那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曆史豐碑啊!陛下,支那的華北,解決的最佳方案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趁亂搶過來,就如滿洲一樣,既成事實,如果有滿洲和北支做生命線,臣敢保證不出兩年,就可消滅支那,進而北上,將赤色蘇俄打翻在地,帝國就是實際上的亞細亞的秦始皇,開天地,辟未來,這正是明治先皇的遺願,也是我等後輩追隨和奮鬥的坐標。老臣信奉我的德國老師告誡我的話,用你手中的劍,去開辟萬裏錦繡河山。”伏見宮博恭說完,雙目赤紅,情緒已到了歇斯底裏的臨界點。

裕仁聽完,沉吟片刻,隨即目光柔和的落到了兩位親王的臉上。

“兩位皇叔,還記得七年前關東軍錯誤的判斷了形勢,貿然泡製的皇姑屯事件嗎?當時將支那安國軍大元帥張作霖炸死,以為可乘機收攬滿洲,結果未料到其繼承者張學良憤而將滿洲易旗,歸附南京政府,我國既承擔罵名,又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國聯方麵很是被動。今次對支那北支首腦何應欽的暗殺,如若再出現事與願違的結果,反激起支那蔣中正和南京政府的拚死抵抗,以目前關東軍和天津軍的兵力,絕難抵擋得住支那的忿然反擊。屆時如何應對此種情況,還望兩位皇叔不吝指教。”裕仁說完,複又緊鎖眉頭,注視著兩個人。

“今日之北支,不同昔日的滿洲。支那中央軍勢力薄弱,其他駐守的部隊,都是各支軍閥所屬的雜牌軍,互不統領,相互觀望,相互防備,通過幾次戰鬥看出來,他們之間芥蒂很深,相互保存實力,互不救援,就連防衛的結合部都是相互推諉攻訐,這樣的散沙遊勇,根本不足畏懼。而今蔣在南方正全力清剿流竄的赤匪,無暇分身它顧,此時華北親日一派,勢力正隆,殺掉蔣放在北支的代理人,其一,可觀望蔣中正及其南京政府的反映,是否一如塘沽之議時的綏靖態度,其二是殺一殺北支目前反日、抵日的浪潮,一個何應欽絕不會造成日中決戰之勢,我應乘隙將北支五省自治的方略貫徹下去,以支治支,用最小的代價,收獲最大的利益,實為上策。”閑院宮載仁堅定的目光回視著裕仁,絲毫沒有因壓力而動搖其侵霸華北的決心。

裕仁見狀,背著手在室內踱將起來,腦海裏浮現出明治大帝在處理大事時的謹慎而果決的幻影來。

兩位親王垂首而立。眼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天皇,一舉一動,越來越象明治先皇了,希望他能做得比先皇更好,帶領日本國走向脫亞入歐的富國強族之路。意淫中的兩位親王火辣辣的目光隨著裕仁的身影而移動著。

每每思考軍政大事的時候,裕仁都喜歡在自修室裏踱來踱去,想象著他爺爺會隨時眷顧附體,給他力量,他常因此幻覺而感到莫名的激動。依據以往的經驗和他親控的皇家特工組的情報反饋,一批少壯派軍人已經充實到天津軍裏,正想效仿滿洲事變時的關東軍前輩們,正憋足了勁紛紛蠢蠢欲動,希冀再整出一場北支事變。而今箭在弦上,已呈待發之勢,單純的打壓絕難堵住這股洪水,這些丘八是不見血不回頭的。與其弄得滿地血腥,過早激起支那民眾和政府的抵抗之心,還不如支持隻針對北支首腦的暗殺計劃,這樣就不會逼得軍人將行動擴大化,較為有利於外交斡旋和靜態觀察。想到這兒,裕仁走到兩位親王麵前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