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還是信不過我杜鵑?”杜鵑聞言,眉峰一聳,語氣懊惱的說道。
“我來這裏,是有任務,待任務完成後我回答你提出的問題。按照程序,我需要向上級稟報,請靜候佳音。”
杜鵑手握鐵牌,尷尬的不知是收還是遞出去。
“不過,你放心,總寨我們兄弟一定會去,但不是去接收,也無需接收。九寨十八洞,依然是杜鵑一支旗。我們是回家,因為山上家裏有你。”
“兄弟。”杜鵑眼圈兒紅了,豐潤的朱唇囁嚅了幾下,沒有說出話來。
“大姐,這次兄弟有事想請大姐援手相助。”
杜鵑聞言,狠狠地摸了兩下眼睛,“既然叫了我姐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什麼幫不幫的,竟說客氣話,需要姐姐做什麼,你就直說吧。”
小山丘上,兩個剛剛心靈交鋒的首領默契的低低的交談起來。
“轟隆。”一顆榴霰彈不偏不倚的在裂穀的喇叭狀出口處淩空爆炸。驟然碎裂的彈殼裏迸濺出無數的鋼珠和廢鋼片,劃著死亡的嘯音向四周空間噴射而去。
兩組負責在出口處警戒阻擊的機槍手和彈藥手瞬間被廢鋼片打成了刺蝟,灼熱的鋼片紮進鬼子的體內,頃刻間,空氣中就飄動著人體脂肪被燒烤的焦胡味。
河邊水裏站著的七八個鬼子猝不及防下,被鋼片釘在河水裏,殷紅的血液很快被急流衝淡,而後已經失去生命信號的屍體被湍急的河水衝得漸漸遠去。河水裏站得稍遠的幾個鬼子早已嚇得提著槍沿河拚命的向下遊方向跑去,全然不顧打撈同伴的屍體,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顆榴霰彈會在何時從裂穀裏飛掠而出。
趴在山坡上的三浦信齋木然的看著這一切。一支在戰鬥之初就被對手打掉了魂魄的隊伍是很難在短期內攏聚起新的旺盛的戰鬥意誌的。這一仗敗得明明白白,也敗得稀裏糊塗。他需要時間慢慢反芻剛才僅僅一個照麵的戰鬥。
三浦信齋慢慢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戰鬥細節,心境澄明的認真的思考著對手的戰術想定。
自己衝不出裂穀的入口處,對手也不會衝進裂穀來進攻出口處。一條狹長的裂穀將交戰的雙方隔得遠遠的。對手的目標根本就是他的馱運隊,以及馱運的那些重裝備和彈藥,至於他和他的步兵,對手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戰術上不貪大,不貪多,目標明確,出手狠辣迅疾。三浦信齋能夠想象得到此時對手正在從容的轉移,甚至還會向裂穀的這一端發出幾聲嘲笑。
雖然被對手輕視和嘲笑令三浦信齋的心裏很不舒服,但他心裏承認裂穀那一頭的那個不曾謀麵的對手是一個十分可怕的算無遺策的對手。在輕易吃掉了鵜飼三郎的兩個中隊後,幾個小時內,就為自己設計了這麼一個令他難堪無比的戰術對抗,甚至輕蔑的讓自己來選擇進入裂穀的方式。
支那,這個在幾千年前就寫出了《孫子兵法》的神奇的古老帝國,奇人能人實在是太多了。帝國選擇支那這個巨大的對手,是不是有點太、太那個了?
他開始懷疑國內那些個左派作家們寫的書是真實的了。日本之於中國,猶如螞蟻與大象,現在表麵看來日本很強盛,處處壓著中國打,可是螞蟻終究是螞蟻,一旦陷入戰爭的泥潭裏,必將還得賭上國運。
貧瘠的國土,因戰爭而數次被當做賭注壓上,可是運氣不會永遠眷顧日本,挑戰中國的後果將是國力耗盡而敗北。屆時,中國還是中國,而敗北後的日本卻不一定是日本了。
難道雄風萬裏的旭日軍旗真的不能永遠旭日飄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