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雛鷹勁翮剪倭夷-第五十節 暗刺(1 / 2)

第五章 雛鷹勁翮剪倭夷-第五十節 暗刺

1935年6月。日本逼迫中央軍退出華北,意在扶植華北偽政權,以期逐步侵略、控製華北之局,有以天津軍為甚。

飛鷹隊提著腦袋弄回來的重炮第四旅團旅團長蘆田謙次郎少將,被從北平秘密押往南京,外交部喜滋滋的從軍政部手裏剛剛搶過蘆田,還沒捂熱乎,正準備通過外交的暗中渠道,與日本先談一拍看看。誰成想蘆田謙次郎趁看護人員不備,用一根竹筷子自殺身亡。

一群豬頭豬腦的文人立時傻了眼。

當外交部門懊惱無奈的通過暗渠知會日方領認屍首時,關東軍和天津軍的少壯軍閥們俱都震驚不已,紛紛打探事情的來龍去脈。關東軍內部更是刮起一陣狂風暴雨,堂堂帝國的將軍,竟然被人家在大後方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擒活捉,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一群對此事件一知半解的少壯派軍人齊聚新京關東軍司令部,嚷嚷叫囂要求懲治無能的軍中敗類,矛頭暗指司令官南次郎。

老謀深算的南次郎風浪見得多了,略一思考,挑了一位讓這些人目瞪口呆的人物當替罪羊來消弭此事的影響。結果鼓搗飛狼計劃的板垣征四郎成了此事的肇始者。

一物降一物,憑著板垣征四郎在少壯派軍人堆兒裏的威望,此次內部危機隨手化開。但窩囊透頂的板垣自感麵子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氣急敗壞的匆匆做了個簡單的調查,幾個佐級軍官被迫剖腹自裁,其中包括北洋貞治郎大佐。這個剛剛在實戰中對特種作戰有所心得體會的倒黴蛋,死前還在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拚光部隊攔截住那八個該死的支那人。

等到不久後穩穩的坐上了關東軍中將參謀長位置的板垣征四郎,耿耿於懷的大筆一揮,連同整個事件的前前後後都被一股腦的鎖入了檔案室。

這些雖說是談判桌麵底下的事拿不到桌麵上來,但惱羞成怒的日軍據此加緊了侵略的步驟。

6月初,河北省政府被迫遷往保定,於學忠率領五十一軍駐守保定。北平軍分會政訓處長曾擴情、憲兵第三團團長蔣孝先等被免職。但自覺很丟皇軍威儀麵子的日軍仍不善罷甘休,又鼓搗出一份“覺書”稿逼何應欽簽字,聲稱“是奉東京參謀總長閑院宮載仁之命辦理,如不能實現,則無法複命。”何應欽一怒之下,離北平回南京找蔣中正委員長述職。

蔣介石深曉在日寇囂張,國難日深,安內剿匪正熾之際,如何對部下安撫鼓勵,勸慰有加。

“河北問題,忍辱應付,煞費苦心,極念勞瘁……在不妨害我國家獨立之範圍內,如以正常方式與我講求國交之解決,我故不妨與之折衡;但如損及我曆來根本之立場,斷絕我他日複興之命脈,則任令如何威脅,不能退讓絲毫。逾此限度以上,即勿辭最後之犧牲;在此限度以下,務當盡力斡旋,始終忍耐,以減少一切之枝節。”

“總理以整個中國與國民革命事業,交付與吾儕中央諸同誌,吾人丁此危難,生死且勿遑計,他更何所顧惜?由客觀形勢以言,正惟最後必須有吾人悲壯犧牲之一幕,故此時之委曲忍讓,絕非苟求倖全,蓋未至最後應犧牲之時期耳。

總之,犧牲之價值,必待至國脈民命之關鍵;否則徒逞一時之意氣,置國家民族前途於不顧,以增個人民族英雄之虛名,此非吾人之所能為也。”

蔣介石一番對華北問題的原則性指導意見及感念何應欽苦楚的語重心長,令一心一意為主效忠的具有古臣賢相思想的何應欽感動不已。遂振作起精神,欲重返北平,支撐殘局。

雖然他明知目下猖獗的日本軍閥就是想把屈辱妥協的牌子重重的扔在國民政府的臉上,沉重的掛在他何應欽的脖子上,但武備準備期和剿匪關鍵期,他哪敢“因避免疑謗,或為求諒一時,而逞其意氣,以增個人民族英雄之虛名”。

其實,在朝為官也好,在某一群體或單位謀事也罷,誰不懂得聽從一把手的話呢?誰敢違忤一把手的命令或指著一把手的鼻子大罵其笨蛋加王八蛋呢?

人就是依附社會生存的一種生物體,極少數的人統治、駕馭、領導著絕大多數的人。誰都懂得生存之道。從做“君臣”的角度來講,做臣子的有幾個敢不服從“君”的命令的?

在長達十四年的抗戰裏,其中戰爭的接觸準備期,華北之局的風霜雨雪,注定與當時中國的“九五之尊”蔣介石親自挑選的代理人何應欽脫離不了糾葛幹係的。

在仕途官場上,自古就講求“食君之俸,代君之責”,一如商場和江湖中的“收人錢財,與人消災”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