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裏寒空狼煙烈 第十二節 老謀深算(1 / 3)

當氣勢洶洶的鬼子中隊長趕到營房時,一地的屍體殘骸和縷縷焦糊的青煙,讓他的臉色徹底變成了鍋底色,黝黑黝黑的。

是誰幹的?哪支反日隊伍有這麼大的武力能量,能夠在瞬間屠滅了近一個中隊?

支那的正規軍?不可能。這裏是關外。現在的支那政府極力避戰而約束三軍,連擦槍走火都戰戰兢兢,更遑論潛出關外來?再說,帝國在長城一線陳兵數萬,警戒森嚴,支那的正規軍怎麼可能滲透過來?

散落在關外的原東北軍?也不可能。這幾年帝國不間斷的清剿,這個昔日裝備精良的武裝集團早已是四分五裂,差不多消亡殆盡了。再說守備隊沒少和他們交手,感覺除了骨氣硬朗敢打敢拚外,戰術素質一般般。

跟支那軍打交道這麼些年,沒見過誰有這麼強悍、霸道的。

仔細觀察周圍交火的場地,敵人似乎打得突然,撤的幹淨,一切好像隨心所欲,根本沒有把獨立守備隊這點武力放在眼裏。從交火痕跡上看,絲毫看不出對方有何戰損。

中隊長的頭上開始騰騰地冒汗,他知道要是沒有一個合理正當的解釋理由,等待他的隻有剖腹自裁一條路。武士不畏死,但恥辱不能恕。

他抬頭看著死寂寂的軍營和旁邊正在燃燒的憲兵所,模模糊糊感覺到一股氣息,一股對手留下的嘲弄、不屑的挑戰氣息。那絲氣息若有若無,卻強烈地撩撥著他此刻冒火的心。

武士的榮譽,軍人的尊嚴,漸漸的這把火將鬼子中隊長的腦神經徹底燒糊了。

“魏桑,你看他們會是些什麼人?”平時傲慢自矜的中隊長此時強壓萬丈怒火,態度十分謙誠。軍人可以戰死沙場,但不能死時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現在手裏頭加上東北口檢查站的一個班,不到四十人,而騎兵大隊卻無絲毫戰損。如若對支那義勇軍追擊交鋒,還得多依仗這支部隊。

“中隊長閣下,剛才我部一中隊報告,敵人是一股義勇軍,人數不多,乘我方升旗之機,卑鄙的偷襲。他們剛剛撤走,肯定沒有走遠。按照我對中國人的了解,剛剛得了一場勝利,必定警惕性放鬆、自滿,我想率領一中隊快速出擊,也打他一個出其不意掩其不備,為帝國殉難的士兵報仇。”日本陸士騎科畢業的魏常友用流利的日語說道,語氣堅決,意誌堅定,聽得中隊長頻頻點頭。

“吆唏,魏桑,你的騎兵一中隊快速前進搜索,我的在後麵跟進。如果追上這股義勇軍,快速衝鋒衝散他們,繞到前麵,回身和我一起夾擊消滅他們。”中隊長邊說邊比劃著,最後雙手狠狠地一扣合。

“嗨,請閣下放心,我們一定能追上並消滅這股敵人。”魏常友轉身換了一副麵孔,對身後的兩個中隊長說道:“都聽到了,皇軍可是要玩兒命了,都識相點,別找不自在。皇軍命令二中隊負責全鎮戒嚴,封鎖兩個檢查站,如遇義勇軍,就地消滅。”

“是。”心領神會的二中隊隊長領命而去。

魏常友看了看臉色發怵的一中隊隊長:“李隊長,你的一中隊和我一起追擊敵人。這次皇軍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一中隊,該是一中隊露臉的時候了,李隊長可要把握好機會。”魏常友意味深長的看著一中隊隊長李虎。

“集合隊伍,立即出發。”

“是。”一轉身,李虎哭的心都有了。自打他結拜大哥李彪被人打了黑槍,他就總覺得腦後涼嗖嗖的。他待兩個日本教官比他親爹還親,隔三差五的請他倆喝酒找女人,沒少糟蹋良家婦女。可是日本人吃完喝完也不幹人事兒,大隊長這個位置還是那個姓魏的代理著。沒辦法,誰叫人家本子硬呢,自己認識的中國字加到一起不到兩巴掌。這年頭出來混,有文憑本子的就是牛啊。

剛才那一陣疾風暴雨,槍炮齊鳴,嚇得他縮在軍營裏沒敢出來。僅僅幾分鍾後,槍聲就沒了,他派人出來看了一圈兒,哪還有義勇軍的影子。

李虎雖然聽不懂日語,不知道魏常友跟日本人嘀咕的是啥,但他會察言觀色,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必須得識時務,日本人吃了大虧,眼珠子都紅了,稍有遲疑,必沒好果子吃。連忙麻溜兒的集合隊伍。

駛出檢查站的卡車風馳電掣地在山區的沙石土路麵上飛馳,車後攪起一條灰塵暴起的土龍。

“小鱉犢子,不就一頓沒吃到食兒嘛,還至於拿汽車撒氣,哥們的屁股蛋都快被顛成四瓣兒了。”坐在車廂裏的胡碩東搖西晃,咬著後槽牙發狠的嘟噥道。

旁邊的史招財滿臉灰塵,刺著白牙一咧嘴:“俺那兄弟心眼兒善著呐,瞧見哥幾個剛才吃噎著了,給大家夥兒鬆鬆骨,按摩按摩。”